她挣开窦矜牵制她的手,上前坚决地拦住士兵。
并对他们几位颤声解释,“陛下,陈大人,李副将军,这石头你们认得,我也认得。
昨日有异常,我半夜闻见过奇怪的香。
头晕恶心昏昏不醒,也许是细作潜入隔壁将她们迷晕放入了这些石子。”
说话间,耳下的小铃铛还在轻轻作响,长幸不忍回头。
“她们整日也与我朝夕相对,今日出门更是为了帮我采买发饰,逗我开心,是心思单纯的人。
既然提前禀报过,那旁人听去也容易得很,定然因此被抓住了空,强行栽赃陷害,请陛下先将她们拿下,待回营细细审问,再做决断不迟!”
“御尚,还有一天半的路,你有几分把握?”窦矜沉声问她。
随后下了最后指令,“拖下去。不止她们,无论是谁,胆敢勾结外贼一律斩杀,连坐三族。陈鸾!”
陈鸾内心叹口气,挥挥手,“快办吧。”
几人被士兵架着往草地而去,长幸刚有所动作便被窦矜牵制。
他从后箍住她的腰,不许她去。
长幸挣扎,“不——不——”
女子的哭嚎声响彻山谷。
水云性子烈,不待拖进草地,竟自拔了簪子插喉以证清白,一边的木月看见她死了,也咬舌自尽。
收绿平日里就最胆小,她大喊大叫挣脱了士兵爬到长幸跟前,涕泪纵横,两只手紧紧拉住长幸的衣摆,“女君子,女君子你救救收绿,不是奴做的,真的不是奴做的!女君子——”
长幸浑身发抖,也弯下腰想去牵她的手。
只碰上了一瞬,她就被人拉扯了下去,临了手抓过长幸辫上的铃铛,铃铛作响,很是讽刺。
她深深哽咽了一声,似乎喘不上气了。
窦矜见势不对,将她一揽带上了马车,以身挡住车门,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直到外头响起一声女子凄厉惊悚的惨叫,那叫声高昂无比,不到一半又硬生生夭折,忽然沉下去没了声响。
随后,只听得一声细微的刀剑收鞘。
陈鸾隔着门低声禀报,“陛下,细作已全数伏诛。”
长幸被困在他怀中,泪流满面,冰凉的泪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衣服。
她有些呼吸困难,暂且以一种靠在他身上的姿态维持这坐姿。
窦矜闭了闭眼,将她僵硬的身体抱一抱,贪恋地嗅了一口她发间的气息,这才将她放开。
她立马起身坐到了马车角落,手脚都很僵硬。
那手扶着车内的一根车梁,将头侧过去靠在木梁上,目光呆滞无神,只一味无声地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