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在盘算,如今正是几军势力盘根错节的时期,也不妨他们知道窦矜脱离了军队的事,趁火打劫拦路刺杀,为了迁就她的身体,队伍行得很慢,但每人都身披隐甲腰间带剑,一副严防死守的架势。
窦矜如今身份非常,这一路风险是肯定有的。
马车在天黑前便行到关山前的洳云郡驿馆修整,洳雷峡谷便是据此前方几十里之地。
如长幸所预料的那般,夜色一合,乌云压境,顷刻狂风暴雨席卷而来,大雨漂泊而下。
驿官兢兢业业过来迎接,窦矜所带的侍卫仍旧将这围了个水泄不通,陈鸾跟在窦矜身后去了隔壁房内。
宫中侍卫按规一送女眷至关山便打道返回,二人于房中谈话。
隔壁两间房便容长幸等人住下,辛姿不忘本职,跟驿官内的衙头要了火炉生火,将带来的药慢慢熬了,亲眼看她服完,再捻一颗酸梅给她清口。
隔壁几个姑娘叽叽喳喳的,灯火点的很亮堂,“赶了一天路精神这么好?”长幸有点好奇,“她们做什么呢,不去休息还在那兴兴头头的。”
“收绿教她们打扎辫子的花绳呢,她来回就爱倒腾这几样。女君的头发又长又多,今天在路上看见街上女子的新发式,跟宫中的不同,便想给你试试这边时兴的样式。”
长幸又吃了一颗酸梅,才洗脸漱口。
”她上次给我弄得像长了满头包,这次不会想将我弄成个花猴子吧?“
辛姿憋笑,显然也是想起来是有那么一回事了,”不会的不会的,要是她敢,我便抽她的手——“
伴着雨声她宽衣躺下。
辛姿贴身陪着她,其余几个婢女睡在隔壁。
夜深了,她的梦里充满雨打屋檐的节声,睡得不沉,更是越来越感到口涩饥渴,翻来覆去,恍惚里醒来的时候眼前朦朦胧胧飘着烟。
可她记得自己明明没有点香。
怔忪了几下眨眨眼翻了个身,鼻尖那种让人心慌口涩的香味儿越来越浓。
一种陌生的,很奇特的味道。
她噌的一下坐起来,开始唤辛姿。
辛姿闻声披了衣服起身点灯,她抓着辛姿过来的手,警惕道:“你闻闻看,屋内是不是有味道?”
一杯水递至她跟前,辛姿吸吸鼻子,“是有些香。应该是驿官后院中燃的?我刚到时见他们在满地的熏,是消杀牛羊染病的,也许是那个。”
“是吧”她只觉得心跳加速,“我怎么,头好疼。”
喝了水,辛姿去打水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汗,“头疼定是做噩梦了,汗发了这许多。”
因前门都有侍卫连夜把守,长幸暂且按捺不安,继续睡了一会儿。
一夜便这样过去。
他们定了日升后赶路,收绿为了完成梳头大作,拉起木月和水云赶了早街。
待长幸一起便围着她装扮。
她脑后被簪子清爽的挽起,前头被各抓了一撮,仔细打成一个小麻花辫,垂在两耳边用丝绳绑好,看上去十分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