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与王美人没有感情,只是为了监视到了她身边。
刘太妃意识到这一点,辗转一圈,只好将孩子重新给了唯一动容的产婆。
“将孩子抱去给她阿母瞧瞧。”
待那产婆走进去了,她以手帕擦拭眼泪,低声啜泣,“这可是先帝的血脉啊,先帝去世,除了陛下再无一子”
还是刘太妃身边的老宫女劝慰她,“娘娘咱们先别想太多了,陛下除了软禁美人其余都未苛责过,该有的份钱都按时发放。”
“你不了解他——”刘太妃摇着头,意识到周边都是窦矜的耳目,怕说错话叫人报告了去,心中忐忑不敢再多说。
如今她女儿大长公主刚尚婚,更要谨言慎行不能有什么把柄过失。
此前她找过窦玥,要她去陛下跟前求求情,看在先帝份上。
窦玥惨笑,“母亲真是想的简单,陛下根基还不稳,这个节骨眼谁去劝说陛下留下亲弟,就是让他留个时时刻刻都刺痒的后患,没什么策反的心思旁人都不信,我不能说话,母亲也要谨言慎行。”
“那就任由他想怎么就怎么了?”
刘太妃默认窦矜会杀害先皇子。
“朝中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先帝血脉,兹事体大,若是大臣们都要这孩子留下,这孩子也就保住了。母亲静观,切不可强行干涉朝政。”
孩子诞下的第四日,朝中专门为这孩子的身份起了会,窦矜坐于上首,边听边看他们的呈书。
因窦矜没有立后纳妃,后宫空置膝下尚无一子,前朝亦有立弟为继的案例,有人提议将此儿先立为太子,以固汉室。
此话一出,即刻遭到其他大臣等人反对。
其中丞相一党的文官御史大夫张梁言辞激烈,话中语气愤懑不已。
“此子是先帝血脉不错,却也是那王贼之外孙!”
他举手朝空中一扣拜过先帝,随即拿出了气势,“王贼结党营私,朝内搅动乾坤,朝外颠倒黑白,更试图刺杀先帝与陛下!
他带兵压入禁宫被处首,罪大恶极,将此等罪孽之后立为太子,那就是让先帝死不瞑目,让陛下后路危坠,让汉宫飘摇凋零!”
他怒目圆睁,步步紧逼二人,“曹太尉楼太尉,你二位是安的什么心?可是要为那反贼正名复立啊!”
那曹太尉和刘太尉被他骂人时喷了一脸唾沫,手持玉板连连遮挡,却又因为玉板尊贵,只好挂起大袖遮挡喷来的口水。
曹太尉脚踩了衣尾,朝后一扑摔了个大跟头,脸上横肉都摔得一抖,头上的朝帽也滚落了出去,帽上各插着的两只棕色翎毛都折断了一枝。
此等滑稽引得旁人哈哈大笑。
窦矜适时出来维持朝廷秩序,“众卿安定。&ot;
他帽上的珠帘微微晃动。
冠冕珠帘磕碰声激烈,动作大,磕碰声轻缓,动作稳。
因此,旁人也根据这磕碰声来判断天子此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