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究摇了摇头:“填不了,后来垫的那些也填不了,叔叔做的那些事,要不是我早发现,楚氏现在已经破产了,二婶您深居简出不知道就算了,楚城和楚平不应该不知道啊,我还在纳闷,公司明明有很多生产线,有些业务可以自己生产,却都选择了外包,费用是自己生产的五倍,公司大项目由我把关你们动不了,小项目却一个接着一个丢标,中标的公司方案和原来的大差不差,东南亚的市场我们都啃的下来,怎么自己本地的市场却不断流失,从边角料开始一点一点蚕食,你们家在外头的那个小公司,叫什么嘉远有限公司,据说快要上市了吧。”
楚城和楚平脸色大变,他们一向小心翼翼,从边角料开始挖掘,加上该打点的人都打点了,他们
也没打算瞒楚究一辈子,只是想着等到公司上市后骗一波投资,楚究发现了整垮他们,他们也不亏,若整不垮,他们也赚了。
没想到还是早早被楚究发现了。
楚辛寿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一辈子虽然没多待见楚究母子,但是分裂楚氏他是坚决不同意的。
楚究想了想又说:“不对,二婶不应该不知道,嘉远有限公司的老板好像是你娘家人。”
孙戴芬脸色大变。
楚辛寿也不怎么瞧得上孙戴芬,闻言便破口大骂:“楚先贤做出这种事,去坐牢也是活该,你们家呀,一直就想着分家,想着把楚氏卖了,中饱私囊,还去外面成立公司挖自己家的墙角,你们活该!”
楚城和楚平傻眼了,没想到楚辛寿居然替楚究说话。
他们被楚究坑了钱,本来就一肚子气,没想到眼看快要上市的公司也要黄了,楚城受不了这个气,也跟着破口大骂:“你这个老东西,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你把你那点股份给我家,我家至于在楚究面前伏低做小?你一直拿着你那点股份吊着我爸,你压根儿就没想过给我们家,上次还说楚究如果跟左星河结婚,你就把股票给楚究,你个老不死的。”
楚城一开口,楚平也不甘落后,也开始骂,“你有这本事,怎么在大伯去世后不接管楚氏,而是让楚氏落到了周玉荷这个女人的手里,一点话语权都没有,什么事都做不了主,什么事都管不了,天天说些不痛不痒的话挤兑别人,有什么用!要不是你是爷爷,手上没有那点股权,谁搭理你这个看不死的。”
楚城和楚平从小就被楚究摁在地上摩擦,长大了又被楚究秒杀,被楚究摁着没一点脾气,潜意识里对楚究有恐惧,不敢挤兑楚究,但气憋久了总要宣泄,楚辛寿正好凑上来倚老卖老,就如炮灰撞到了枪口上,管他是爷爷还是奶奶。
柿子总归要挑软的捏。
楚辛寿气得浑身发抖,除了语无伦次骂畜生、王八蛋、不肖子孙之类的脏词,根本骂不出别的。
楚城和楚平也在气头上,一口一个老不死、没本事、守不住家的玩意给骂回去。
都说最亲近的人最知道怎么伤害人,两方人马互殴,猛戳对方痛处。
楚辛寿气不过,拿起桌上的碗就往楚城的身上砸。
陶瓷掉在了地板上砸了个稀碎,楚城脑袋也开了瓢。
血迹从楚城的额前流下时,还伴随着小孩的哭声,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吼叫声。
楚城楚平彻底疯了,握着拳目眦尽裂地朝楚辛寿走过来。
楚辛寿只是个88岁的老头,浑身上下只有嘴最利索,看到兄弟两人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也只能杵在凳子上干瞪眼。
还是楚辛寿的护工眼疾手快,连忙挡在楚辛寿面前,兄弟俩哪还有理智可言,陶瓷碗直接抡在老护工身上。
楚究站起来,一手一个将两兄弟往外拽,再各踹了一脚,两兄弟飞出老远。
楚究回过头让护工带着楚辛寿先走,楚辛寿已经
吓得骂都不敢骂了,只能躲在楚究身后,灰溜溜逃走了。
两兄弟怂,失去了理智去欺负老的,但孙戴芬拎得清,这一切都是楚究策划,她护犊子心切,可不那么怂了。
她全职在家多年,楚先贤看不上她,周玉荷说她什么事都只会打感情牌,她一向看人脸色活得小心翼翼,好不容易等到楚城和楚平的公司要上市了,她也能靠着儿子扬眉吐气一把,却被楚究给搅黄了。
看到楚城和楚平受伤,孙戴芬拿着桌上的刀叉,冲上去朝着楚究的背刺过去,正好楚究偏过头,原本想刺到楚究脖颈的刀叉,还好楚究反应快,伸手档了那么一下,刀叉刺进咳楚究的手腕,“断子绝孙的狗东西,去死吧,你们全家都该死。”
郁南赶到丹枫宫门口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闹剧以从郁南身边窜出一群人将楚先贤一家人摁在地上带上手铐结束。
郁南呆站在原地,背脊发凉,脑子里想的都是刺向楚究的刀叉。
四个尖叉子全刺进了楚究的皮肉里,楚究的手腕在滴血。
那些冲进来的人把楚先贤一家摁在地上,家庭医生提着药箱冲过来给楚究包扎,保姆过来安抚大惊失色的孩子,每个人都像被安排好的一般,在有条不紊做自己分内的事。
只有郁南像一个没有被安排的闯入者,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郁南的目光越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落在楚究的手腕上。
手腕有动脉,还有韧带,脂肪和肌肉都很薄,其实很脆弱。
楚究嘴角噙着冷笑,不顾手上的伤痛,冷眼看着自己撒下的网终于丰收了。
只是眼睛一眨,看到郁南呆站在门口时,神情不由得慌乱,下意识将受伤的手往后藏。
不是叫他去开发区见李主任了吗,不是不让他去公司了吗,他怎么来了。
直到医院,楚究的伤口处理好,郁南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绷着一张脸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