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如获大赦一般松了口气,“好,行,就这样。”
郁南走出诊室,责怪医生就不能问得委婉一点,一会儿如果他还是这么直白地问,那么他说不出口的话就用手语表达。
等待b超的时间很漫长,张鹏给他打了越洋电话。
郁南:“你那边应该是晚上吧?不睡觉?玉玉呢?”
张鹏的声音很疲惫:“玉玉进病房了,明天就要手术,我睡不着。”
郁南嗯了一声,沉默许久之后:“会没事的。”
张鹏安静了一瞬,忽然开始抽抽搭搭,接而崩溃大哭。
郁南站在医院的走廊上,长长的走廊上人来人往,郁南只觉得寂静无声,只有张鹏的哭声震耳欲聋。
他一边哭一边说:“要是玉玉回不来,我该怎么办?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啊,医生说,手术只有三成的成功率,只有三成,我在孤儿院长大,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亲人,她妈妈生下她就不要她了,我好不容易把她养那么大,我好不容易有了亲情,要是她没了我该怎么办?”
郁南揉捏着取号单,揉得指尖发白也说不出一个安慰的字眼来。
一个男人要多么绝望和无助,才会在异国他乡的深夜里,把内心最脆弱最恐惧的地方袒露出来,泣不成声。
张鹏:“我本来就一无所有,是我太贪婪了,我是不是错了,我不应该带玉玉到这个世界上来受苦。”
张鹏的情绪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这时候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法平复张鹏的心情,只能走到安静的楼道里,静静听他哭,给他时间收拾已经不堪重负的心。
张鹏哭了将近半个小时,郁南听他哭了半个小时,张鹏情绪终于渐渐稳定下来,接而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郁南:“玉玉不后悔,她很爱你,她亲口对我说的,你不要自责了,好好照顾自己,玉玉还指望你呢。”
张鹏哑着嗓子骂脏话:“操,挂了,傻|逼花钱发疯,越洋电话很贵,还不如留着给玉玉买烟花,玉玉说手术成功之后,想看烟花。”
郁南没有拆穿他的强行挽尊。
张鹏说完,吧嗒一声把电话挂了。
郁南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拿着检查单,在空旷的消防通道里站了好久。
而楚氏集团里,每周董事例会也开了好久。
一个半小时的会议,内容按部就班,千篇一律,楚究今天没心思听,整个人没来由地烦躁。
今早路过办公室,他没看到郁南,问了周亚兰
()才知道他因私事请假了,请了三天。()
他不是自诩生产队的驴么,怎么会连续请假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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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会前,他给郁南打了电话,但郁南没接,也没给他回电话,发的信息也没回。
楚究习惯什么都掌握在自己的计划中,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李信扬知道楚究不喜欢开这种没什么实质内容的会议,但也会意思听两句,从没有这么明目张胆神游太空。
终于散了会,楚究松了口气,回到办公室一直盯着手机看,李信扬担忧问:“出了什么事吗?”
楚究问:“你什么情况下才会请假三天?”
李信扬想了下,认真回答:“结婚,奔丧,生病,陪产,准备离职,做小手术。”
楚究点了下头。
“谁请假三天?”
“没谁,”楚究又问:“言歌什么情况下不回你短信?”
李信扬笑了下,“在忙,或者生气。”
楚究没能从李信扬的回答中获得什么有用消息,放下手机黑着脸开始工作:“这个会议制度要改,太冗余太累赘,浪费时间。”
楚究刚说完,沉寂了一整个上午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楚究沉郁了一上午的眼睛骤然燃亮,拿过手机来看,眼神顿时黯淡下来。
方漠亨给他打了电话。
楚究接起,“喂,方总。”
“楚总,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