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究被他逗乐了,“你哪来这么多歪理?”
郁南站在广场上,眼里倒映着灯光,很认真对他说:“人无论多厉害,可在大自然面前都是很普通很平凡很渺小的,这么普通的生命,要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生存下来,必然要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找到自己爱吃的饭店,爱逛的公园,还要找到一些没什么意义但能让自己放松的事做,这样才能快乐,许愿没什么意义,但能让人开心,真的,你信我。”
明明人声鼎沸,可一切都虚化了,他只看到了郁南的眼睛闪着光。
郁南:“我都把压箱底的大道理拿出来劝你了,快点许愿啊。”
楚究问:“你生日的时候也是这样许愿吗?”
见他磨磨唧唧,郁南只想让他快点许,敷衍地把实话说了出来,“我的生日在除夕,
我都是对着烟花许愿,但是大部分人都是对着许愿池许愿,你快点吧!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楚究闭上眼,攥紧了手心的硬币许了愿,没有把它们抛出去。
楚究睁开眼睛,撞上郁南清亮的眸子,吱呀一声,似锈迹斑斑的开关被拨动了,紧锁的链条跟着运转起来,沉重的钟摆开始摆动,敲着古老死寂的钟咚咚作响。
身后的明湖音乐声震耳欲聋,水柱喷|射出来时人声鼎沸,但楚究都没听见,只听到自己如晨钟如暮鼓一般的心跳。
这心跳足以让他丧失理智,也让他足够清醒。
他一向严谨,是个优秀的投资人,做什么事都会想后果,也喜欢操控,喜欢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内。
可郁南一直在他的掌控之外,总是让他束手无策。
为什么他救了周玉荷之后不顺杆子往上爬,为什么他不用肚子里的孩子要挟,为什么这么利用他,他没有歇斯底里。
这段时间来,他一直纠结于郁南最初靠近他的动机不纯,但又被他的纯粹和柔软深深吸引,一度暗示自己是迷恋他的身体作祟,挣扎到最后却发现,这些纠结,都是来自于难以抑制的心动。
他纯粹勇敢,嘴硬心软,他明明没有得到过多少温暖,却依然坚定地发着光。
楚究紧紧盯着他,试图将以前那个费尽心思爬上他的床的郁南和现在的郁南割裂开来。
他们为什么不是两个人,他们为什么偏偏是同一个人。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高手,想布下什么样的陷阱。
郁南问:“不抛钱币?”
楚究看着他,捏紧了手里的硬币,“神明不在许愿池里。”
郁南:“不抛算了,音乐喷泉开始了,走,过去看。”
楚究把他拉回来,扣着他的手腕,“就在这儿。”
郁南依了他,另一只手从兜里拿出个打火机,吧嗒点上,手伸到他面前,笑着说:“那就再幼稚一点吧,楚究,生日快乐,吹蜡烛吧。”
人都去湖边看喷泉了,偌大的广场上只有他们两人。
许愿池里的喷泉细细软软的,水帘轻手轻脚地落回池中,不闻其声,只见激起的涟漪又细又密,杂乱无章地重叠在一起,水面那几片枯叶本只想安安静静飘着,却要跟着浮浮沉沉,摇摇晃晃。
楚究隔着火苗看着郁南,在他眼里看到了已经快疯了的自己。
这团小火苗,似乎燃进了心里,把理智全烧了。
楚究吹灭了打火机,郁南笑盈盈地看着他,楚究向前一步,垂眸视线正好落在他的长睫上。
“郁总,再讨个生日礼物行不行?”
郁南点了下头,“行啊。”
楚究再向前一步,一手扣住了郁南的后脑勺,头一偏,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