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心想这时候张鹏还有心思管他安胎呢,“安什么胎,约了下周的专家号准备打掉了。”
张鹏沉默了好久。
莫名的,郁南心里一酸,他刻意忽略此时的酸涩,说服张鹏:“人类又不是什么濒临灭绝的保护动物,再说也没什么牛逼的基因必须要传下去,我自己都没活明白呢,生孩子做什么。”
郁南说得比平常大声,像努力说服自己。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郁南:“对了,我发工资了,上次翻译还拿了比劳务,我打给你。”
张鹏嗤了声,“得了吧,留着你那点钱养身体吧,打胎不是小事,伤身体的。”
“我还有年终奖没发呢。”
张鹏沉默了一会儿,“好,没招了找你,我还有招,挂了。”
张鹏挂了电话,郁南沉默了好久,然后拍了拍腹部,“对不起了。”
他收拾心情,开始一个个电话打过去。
“您好,是文心基金会吗?我想问一下张玉玉的方案为什么没通过?”
那边温柔的客服耐心说:“对不起先生,张玉玉没达到帮扶标准。”
“张玉玉的心脏病比较罕见,必须要去国外做手术,他爸爸已经把房产都卖了,比市场价低30万……”
“对不起先生,我们有严格规定。”
还没等郁南说完话,那边就挂断了。
郁南再打另外一个基金会,基本上都是一样的说辞。
一阵冷风吹过,郁南打了个哆嗦,他愤愤骂道:“什么混账玩意,这不帮那不帮,那还搞什么基金会?钱放在银行生利息吗?等老子忙完了干你们!”
郁南骂完了,收拾情绪,又态度端正毕恭毕敬温声细语地打下一个电话。
结果都是一样。
郁南打完一个,骂一通,然后又整理心情,态度和善地打下一个,像个精神分裂症。
他打给蓝图基金会,“麻烦您能审核快一点吗?孩子着急做手术,等着救命呢,如果您需要补充什么资料,我第一时间去办。”
蓝图基金会给他的回复很官方:“我们会按照流程审核,请您耐心等待。”
打了十几个电话之后,郁南骂的力气都没有了,坐在楼梯间的门槛上自闭吹冷风。
()冷风也很不客气,越吹越大,郁南不可控制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郁南:“真他妈冷。”
但郁南并不想回去,垂头丧气地坐着哈气抖腿打喷嚏。
半晌后,他给自己打气,“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继续打。”
刚拿起手机,就接到了周亚兰的电话。
“喂,总监。”
“赶紧回来,去一趟董事长办公室。”
“怎么了?”
“不知道,他给我发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