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情况不同,自然也奉行不同的准则。”周锦渊不以为意地道,“这句话是正确的,但是我做的你觉得有错吗?疾病为生死相关,如果你患了重病,你希望我上你家敲门不?”
周安顿时愣了,随即哈哈笑,“肯定没错,那我当然还是愿意的,只是怕自己不相信您,反倒延误了诊治。万一,我是说有个万一,没能治好,如此主动的医者不还得承担全责吗?”
“那我只能说,没有什么病是毫无风险的,医者害怕承认责任,病人又该怎么办。”周锦渊道,“以前我急不可耐,非要给人治病。家父也说过,我年少心气浮躁。不过后来我发现,这倒也磨练了我断人病证、取信于人的本事,一样普渡世人。大道三千,殊途同归,我证的是自己的道。”
再者说,有他这张娃娃脸,就算不主动,也注定走不了高人路线,除非再熬上几十年,等白头发出来吧。要那样,还是算了吧!
周安呆呆看了一会儿,随即道:“原来如此,受教了!”
医者对于病人来说,无异于黑暗中的光,何其难得。而周医生主动扣门,也许于己无利,要冒着承担责任的风险,但对有的病人来说,这可是一线生机。
……
周锦渊从外头回活动中心,唱歌的已经换了个女歌手,正在唱一首关于家庭的歌,呼吁大家回归家庭,享受温暖。
周锦渊才刚挤到自己这一桌来,原本也不怎么亮的灯泡却是闪了几下后灭了,整个老年人活动中心陷入一片黑暗。
周锦渊差点绊到凳子,还是容细雪一伸手,扶住了他。对其他人来说是突然眼前一黑,但对容细雪来说,倒没什么区别。
现场顿时一阵惊呼,只剩下手机的些许光亮。
直播间的弹幕纷纷表示:
【发生了什么,我突然失明了?】
【还以为黑屏了,吓死我了。】
那女歌手倒是很有演出经验,立刻道:“大家先坐好,不要急,我们等人看看灯光出了什么问题,坐下来我们一起先唱完这首歌好吗?”
原本有点骚动的人群闻声都安静了下来,好好的晚会,突然灯泡坏了还真是不美。
于是一边有人紧急修理,另一边女歌手继续唱歌,虽说音响还有电,但为了修灯一起关了。是有个大叔递上来一个可以放歌的充电式话筒,这是他平时和小伙伴们在广场k歌用的。
女歌手本来想清唱,一看这个,哭笑不得,好吧,音质虽然差了点,但这里的音响本来也没好到哪里去。
于是女歌手继续用自带伴奏的话筒唱歌,还得重头唱起,而下面坐着的大家则在黑暗中听歌。何主任已经招呼人去搬梯子,准备修灯泡了。
漆黑的环境中,当女歌手唱到什么抚摸家里的宝贝孩子,好几只手默默伸向了邵静静。
邵静静:“………………谁摸我!”
这歌传唱度也挺高,有个全国通用的小学生梗,一唱到这句,大家就一脸慈祥地去摸自己“孩子”。
邵静静没想到他们诊所的人这么幼稚,居然来摸他,而且还不止一只手!
“谁,是谁!”邵静静低吼,两只手乍着,准备待会儿还有人摸自己,就拍上去。
周锦渊偷笑,他刚刚趁机摸了一下邵静静的脑袋。
笑闹过后,周锦渊再看看周围的黑漆漆,忽然心生感慨,握住了容细雪的手,“唉,都是我不好,大过节的你还看不到。”
容细雪却是低笑一声,“说好的在病人面前不能露出低落的情绪呢?万一我被你影响了。”
“呃。”周锦渊尴尬地道,“一时忘了。”
他着实是触景生情,有点失落了。
容细雪反手把周锦渊又握紧了一些,“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他的心情也算几经变幻,从惊喜、隐忧,到后来的期待,急迫,再到现在,迟迟不好,让他不愿意表现得太想恢复了,否则给哥哥的压力太大了。
人难自知,容细雪也不知道为什么恢复进度还这样慢,明明他心里的确转为欢欣了啊。
周锦渊想的也差不多,“唉,行吧,我都要怀疑这是老天对我的考验了。是什么瓶颈吗?能不能突破这一关?”
这可真是迄今为止最困扰他的医案了,不是最重的,但的确是最莫名的。
此时台上的女歌手已唱到后半段,周锦渊心神已经因为黑暗转到了容细雪的病情上,心不在焉地听着,忽热听到一句歌词,什么亲吻熟睡的爱人之类的,紧接着摸孩子脑袋那一句。
他恍惚间想到,自己好像还没亲过小雪,于是十分随便地转过头,一手摸了一下邵静静的后脑勺,又飞速在容细雪嘴上亲了一口。
邵静静:“……谁,谁谁!谁又摸我!”
他两只手没护着后脑勺,又中招了,一时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