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耶律大石质问高铭,现在高铭找了马植的理由将责任又踢回给了辽国。
“马植?”耶律大石也觉得这名字耳熟,“我记住了,我回头查查。”
高铭苦兮兮地道:“那你查查吧,女真人因为此人的失踪很是恼火,对我百般逼问。我真是倒霉啊。我好说歹说,女真人才信我跟马植的失踪没关系,才放我和花荣回来。”
“那么虎皮跟貂皮是女真人给盲目掳劫你的赔礼么?”
高铭一怔,继而干笑道:“耶律兄真是健忘,我刚才说过的,是我用酒跟护手霜和女真人换的。”
耶律大石垂眸,须臾抬头淡笑道:“不管怎样,高正使回来便好,我这就入宫通禀,你们明天就入宫面圣如何?”
高铭立即应承下来,“已经耽误了这么多日,越快越好。”
耶律大石起身往外走,高铭相送,两人到了门外后,耶律大石暗示高铭借一步说话,两人到了避人处。
耶律大石提醒高铭,“明天陛下肯定会提出增加岁币,你想好怎么回答了吗?”
高铭腰杆挺得倍儿直,底气十足地道:“当然按照我们大宋皇帝的吩咐,对辽国皇帝陛下提出减免岁币的提议。”
耶律大石可是清晰地记得,高铭当初跟他在篝火堆旁谈到两国岁币的事情的时候,可是忧心忡忡的,绝不是现在这样不卑不亢,底气十足的样子。
他发生这样的转变,只有一个解释:宋国可能有女真人做靠山了,岁币一事跟辽国撕破脸,正好转投阵营。
耶律大石又与高铭寒暄了几句,便出了门,一上马,勒住缰绳掉转马头,他的脸色就阴沉下来了。
先吩咐手下去查一个叫做马植的汉人,此人与女真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肯定不难查。
然后便打马入宫,面见皇帝耶律延禧,告诉他宋国正使回来的消息,并劝道:“陛下,宋国正使高铭跟副使花荣这段日子,不知跟女真人达成了什么勾当,臣以为增加岁币的事,还是从长计议,不宜眼下提出,以免操之过急,将宋国推向女真人……”
不等他说完,就被皇帝身旁的宠臣萧奉先打断,“南朝宋国与辽国百年修好,岂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转头女真怀抱,况且成与不成,也得先提出看看,辽国正是用钱之际,怎么能连这点努力都不做?至于跟女真人的勾当,那高铭不是解释是因为询问马植的下落么,仅此而已。”
都说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宋国有蔡京、杨戬、朱勔、童贯等。
而辽国则有萧奉先,他的破坏力等于宋国六贼的合体。
他有两个妹妹,一个是皇后,另一个是元妃,且元妃还生了儿子耶律定。
萧奉先是名副其实的国舅爷,十分得耶律延禧的信任。
果不然,耶律延禧道:“辽国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宋国既为兄弟国,理应多资助一些。明天朕亲自开口,叫宋国使臣答应。”
耶律大石一阵绝望,这样的皇帝,这样的权臣。
辽国未来该何去何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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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铭自打离开幽州,不是睡地下就是睡火炕,当真吃了许多苦。
而如今总算在辽国上京的宋国使馆内……再次睡上了……炕!
上京寒冷,就算宋国使馆不想冬天被冻死,也都纷纷搭建起了火炕。
高铭叹气,看来想要舒适的生活,只能回东京再说了。
唉,人的潜力真是无限的,谁想到他一个娇生惯养的高衙内也能抗下这么多艰苦的条件呢。
所以,大宋那些原本就身强力壮的禁军们,就更得进行魔鬼训练。
这时,花荣搂过他,担心地道:“明天面见辽主,如果按照耶律大石的说法,他要开口增加岁币,而咱们要减免岁币,如此矛盾,你要怎么解决?”
是啊,现在辽帝一心想增加岁币,而高铭的任务是减免岁币。
说一千道一万,他必须得把赵佶交给他的最基础任务做好的,其他能从辽国带回的利益,只是锦上添花。
高铭倚靠着花荣,似是问他,又似自言自语,“你说,咱们大宋减免的岁币的提议是王黼这个大奸臣劝谏官家的,那么,辽国减免岁币的想法,会不会也是辽国的某个奸臣提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