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铎目光清明似水,看着她,静静的听着她说。&35835;&38646;&38646;&23567;&35828;
“既然你知道前世今生的事,自然会有所猜疑,当初遇到我很巧,对不对?”凤鸾苦涩一笑,“可是我并不知情,真的,我是后来才想通其中的关窍。”看向他,毫无躲闪凝视他的眼睛,“我怕家里的人重蹈覆辙,陷入前世悲剧,就想改变,可惜父亲不中用,所以找到了大伯父……”
底下的话,不用说也是清楚的了。
萧铎眉头一挑,“……是凤渊?”
凤鸾接着道:“是的。”千言万语涌在心头,“或许你不信,但你想想,我当时既然那么恨你,岂会还想嫁给你?而且还是做妾。”嘴巧微翘,自嘲道:“虽说我现在阴差阳错做了王妃,但我进王府之前,又怎么知道你会对我如何?又怎么保证,穆氏一定会被废处死,轮到我来做王妃?”
“难道我用一辈子做妾来报复你吗?做了你的侍妾,再谋害你吗?”
“哦,我知道你会登基对不对?可是我又怎么保证自己会做皇后,而不是被别人摘了桃子?如何保证不会在姬妾斗争中落败,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别的不说,我这几年遇到的险境还算少吗?”
“与其前途未卜委身给你做妾,还不如……”她轻轻嘲笑,“还不如嫁给萧湛,好歹能混一个成王妃,到时候在提前把你算计死了,不就成了。”
她条理清晰、逻辑严谨,一五一十分析梳理。
“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凤鸾越说越是难受,强压了许多的天的委屈翻滚而出,泪水掉落,“孩子都为你生了两个,我得有多狠的心,才能害了他们的亲生父亲……”她哽咽道:“萧铎,你没良心!”
她的哭泣和伤心,那种悲伤委屈完全不是能够伪装的,令人为之动容。
萧铎伸手拉她,想要和往常那样拥她入怀,“阿鸾。”
凤鸾躲开他,哽咽恨声道:“你没良心,没良心……”她哽咽不已,“你就算、就算不清楚前世细节,就算怀疑我,但也一样明白,我根本就不可能伤害你啊。可是你疏远我、冷落我,什么都不说……”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是当年所写。
“你答应过我的,不论何人、何时、何地,因何事,让你对我怀疑,你都必须先来问问,且要把事情告诉于我。”一声声质问:“你忘了吗?你全都不记得了吗?萧铎你这个大骗子!”
凤鸾的眼泪止都止不住,“我真恨自己,为什么知道你可能感染时疫,还傻乎乎的冲进来,害得一双儿女面临父母双亡的危险!更恨自己,你这般疑心又薄情,为何狠不下心来,趁你病弱,一碗毒药结果了你!”
她对别人都可以冷静,都可以沉稳,偏偏对这个薄情的男人,下不了狠心。
----真是可笑啊。
凤鸾摇了摇头,自嘲一笑,“不过没有关系,没准儿这场时疫,就可以把我们的一切都结束,往后我再也不用为难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该说的,我都说了。”
她收起眼泪,一步步后退,“如果你命大还能活着,请好好照顾昊哥儿和婥姐儿。但你要记得,虽然凤家算计了你,却是赔了一个小姐,赔了一双儿女,赔了助你登基大业的各种帮助,都是倒贴,一分一毫都没有从你这里捞到什么,不欠你的。”
没说这些话之前,还有满腔的愤怒和委屈支撑自己,说完就没了力气。
情情爱爱是什么?想不明白,那就再也别去想好了。
萧铎看着那抹纤细的背影离去,静默无声。
自己的计划不便告诉她,需要她在众人面前演一出大戏,但是瞒着她,就让她够辛苦的了,更不应该,还临时因为一时私念把她牵扯进来。
她说的没错,自己的确是疑心又薄情。
----对不起她。
凤鸾不记得前世的这个时候,是不是阴雨连绵,但是印象中却没有这样一场持久不退的时疫,并且开始慢慢扩散。京城里,陆陆续续有人感染、烧热,那些穷苦百姓哪得许多医药?看不起病的,便只能在家慢慢等死。
陆续有人死去,每天都有噩耗一个个传来,气氛凝重压抑。
凤鸾身上的红斑虽然没有进一步恶化,但是依然不见消退。好些天没有见到一双儿女,心中无比挂念,可是别说现在这样不能见他们,便是好了,也不敢冒冒失失把孩子接回来,好歹凤家没有听说谁染了时疫,总比端王府这种环境强多了。
再说自己精力不济,更怕照顾不好孩子疏忽他们,哎……,她幽幽叹气。
她走到门边,想出去透透气,又有一点犹豫。
门外有两个小丫头再说话,“真惨啊,听说今儿东大街又死了两个。”
另一个道:“哎呀呀,是啊,每天死人都没有断过。”
姜妈妈的声音传来,斥道:“王妃娘娘在休息,你们胡说八道什么?走远点,再敢胡说八道揭了你们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