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沧澜抱着他,揉了揉他的脑袋。
元无忧插了个空,也缩进元沧澜的怀里,贴着他待了好久。
李衎早已识相地遣散了众人,自己也走了出去。囚室之中唯余师徒三人。
等元无忧和元笑平静下来,已经是好一段时间之后的事了。
元沧澜早已将元无忧从头到脚审视了个遍,反复确认她是否受到了什么伤害:“那之后……可有人为难你?”
镇四海被毁,想也知是何等大事,不知她会因此承受怎样的非议……光是想到这个,元沧澜的心便已经揪了起来。
她还是个孩子……何况诸事皆是由他曾与人结仇而起。她只是急着要保护别人,何等无辜,竟要背负这些。
——他竟仿佛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正是为阻止她而孤寂十年之久,几欲自杀。
“……我没事。”元无忧如实开口,“因为笑笑……把所有罪责都背到自己身上了。”
罪责。
这可不是个轻飘飘的词。
元沧澜皱起眉头,看了元笑一眼,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他猛然将元笑揪到自己的身前,一下子扯下了对方包裹严实到刻意的衣领。
年轻人胸口密布的伤痕便尽数袒露了出来。
元笑反应极快,瞬间便将衣襟拢了回去,不让人看。但仅仅一眼的工夫,元沧澜也瞥见了一个显眼的烙痕。
那烙痕上的字……
他不敢相信似的,试图再看一眼,元笑却跪伏躬身,捏紧了衣襟,无论如何都不肯再让他看上一眼了。
元笑的头脑转得飞快,正想着合适的缘由,却不料元无忧已然明白元沧澜看到了什么,开口承认:“是我烙的。”
“无忧!”元笑甚是焦急,低着声音阻止她。
元沧澜却已经明白了很多。
元沧澜脸色铁青,看着元无忧,沉沉地开了口。
“元无忧,跪下。”
元无忧二话不说,从床上下去,直接跪在了床前。
她还是第一次如此干脆利落不耍赖地受罚。甚至元沧澜过去其实根本也没罚过她,最多禁一禁她的足,只是她平素连禁足都要大发脾气赖上一赖。
如今,她却直截了当地跪在了地上。
“无忧!”元笑想拦她,又看着元沧澜,自知拦她不住。
他心里难受坏了,左右为难,只好自己也跪在了元无忧的身侧,同时急急地解释:“师父,与无忧无关,皆怨我故意欺瞒于她!无忧被我肆意哄骗,始终蒙在鼓中,她才是受害的那个。”
其实,不需元笑解释,元沧澜也大概能够猜到发生了什么。
若是元笑担下了全部罪责,元无忧为何会对此无动于衷?他可没有把她养成这样的孩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