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能够轻易浪费如此机缘呢?他不断地再次寻找着第一个八字的女子,渴望着在有限的寿数中让自己的家业再次蓬勃。
儿子一天天长大,乖巧优秀,已然弱冠,长到了他当年的年岁。可第一个八字的女子,他却再也没能找到了。
直到如今,儿子有了中意的人,媒人将那女子的生辰八字递到了他的手上。
……
这是他的命。
他命里,就应该继续发达!
“仁儿,”他将这一切都讲给了儿子,“爹过去未曾告诉你这些。如今与你讲了,你还不明白吗?喜欢的女子哪里找寻不到,可那异能者的良言,你还能听到第二次吗?那良言中的女子,爹寻了二十余年才寻到了第二个,难道还能轻易寻到第三个吗?为父如今还活着,尚且还能跟着那良言向老天讨些好处,倘若为父过世,你知该如何经营这家业吗?这吴家,你就甘心小富即安,止步于此吗?”
“可是!”吴仁满脸的无法接受,“可是,爹,你可是要娶我心爱的女子啊!”
说完,他无法承受,转身便离开了。
袁攻收起了手中的长枪。
从鸡还未鸣,到日上三竿,他已经习武数个时辰了。
纵使蛮夷退却,短期之内都不必再次踏上沙场,他也从未荒废过哪怕一刻的武艺。
孙煌煌叫他累得够呛,夺过了身体的控制权,扯着嗓子抱怨:“这人怎么能生得这么死板没劲啊……啊,险些让你累死。”他一面给自己扇风,一面灌了一口好酒。
有的人活着是享受。
有的人活着是折磨。
孙煌煌与袁攻仿佛从骨头里就截然不同。他是袁攻完完全全的对立面,每一个细节都充斥着袁攻全然没有的样子。
他一口气灌下了半坛酒,抻了抻疲惫的身体,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而后开口:“天天待在这儿练武有什么意思?若只练武,还不如回你将军府呢。
“让你在这儿多待两天,是让你认认人,别成天待在府里自闭。这宅子里的人多好玩。你看元无忧,天天冷着个小脸,多不待见人。你知道她小时候啥样不?小哭包,成天哭。
“不过这孩子确实聪明。那会儿我成天拐她去赌场,小丫头还挺会玩儿,会摸会堵会算牌还会出千,算下来赢得比我都多,有天赋。”
孙煌煌一脸的孺子可教。
只是他这话说得可真是太委婉了。元无忧分明就是把他的裤子都给赢没了。
“烟罗也有点意思,这小丫头可鸡贼得很。别瞅她一天天胆小如鼠的模样,她时不时就能拈出点小坏水儿来。看看那个叫尚武的小子,时不时被她笑眯眯地欺负,心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还有武澎和陈婉清,那可真是极致拉扯,可惜最近差不多结局了。那些日子你醒着没?不行我给你补补课?
“诶,袁攻?还在吗?
“又没影儿了。”孙煌煌摇了摇头。
袁攻一直都在。
他只是很少说话,其实几乎不会拒绝孙煌煌的聒噪,也时常通过他的眼睛看人。
那年,孙煌煌天天带元无忧去赌场,他其实一直都是看着的。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天天哭哭啼啼,又总被孙煌煌带到乌七八糟的地方去,他就多看了几眼。
但孙煌煌其实很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