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清回过?神来,看见她露在外面的眼睛迟迟没有合上,温声开口道:“睡吧。”
白桃看着他,总觉得他十分忧心。
青年在她的床边坐下,白桃向他眨眨眼,不惯有人看着她睡觉,便翻身转过?脸去。
沈宴清垂下眼睫,漫无目的地摩挲着锦被上的丝线。
最?难的是,眼下,他还不能往浥州增兵,更不能大张旗鼓地派人去找白桥和凌温书。
大凉与东海两国早已商议好,东海国扰乱他的视线,实际上真正出手的将是北凉。只要往浥州增兵,那北凉大军很快将踏破边境,到时候齐兵捉襟见肘。
殿中的烛台渐渐黯淡,直至熄灭,坐在床榻边的男人还没有走。
廿八日悄然来临,殿中昏黑,唯有另一道清浅的呼吸十分清晰。
白桃醒来时,身边的人影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她走出殿外,发?现昨夜守在后殿的侍卫今日没有离开。
白桃蹙起眉来,察觉不对,问侍卫:“常佑呢?”
侍卫朝她屈身,没有回答。
好在没过?多久,常佑的身影再次出现:“奴才伺候您梳洗。”
他一直垂着头,不敢看她。
白桃疑惑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白桃问他:“你?昨天说的浥州的事……”
常佑慌忙否认:“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白桃沉默,他的反应已经让她有了?判断。
果然,那个人的话不能随便相信。
用完早膳,她想要出东宫,宫门的侍卫又一次将她拦下:“殿下说宫外危险,希望小姐能待在殿里。”
白桃追问道:“有侍卫陪我出去,也不行?吗?”
守门侍卫朝她欠身,答案显而易见。
白桃没再硬闯,转身回后殿。
少女坐在窗前往外望,天幕上没有一丝薄云,碧空如洗,昨夜她就是在这里看到了?满天的天灯。
浥州军出事不是假的,否则他不会这样派人守着她。
花园相遇、小猫走失、天灯、……这么几次,白桃不会看不出来皇后想针对她做点什么。
她不过?是一介平民小丫头,犯不着总让她一个长辈这么费心思。
不过?,倘若皇后真的不喜欢她,或许还会再做点什么,甚至让她出宫。
她想出宫。
一整日,天空的颜色从碧绿的玉石到微漾的湖水再到金橙的晚霞,白桃坐窗边坐了?一日,还是没等?到皇后的行?动。
书房的人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