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进入深秋,围城的宋军,攻势忽然猛烈了起来。
事实上,近一月来,宋军的攻势一直不太猛烈,而现在忽然变得凶猛,似乎是因为发现金军没有投降的迹象,而不得已地一番狂攻。
天际间炮声隆隆,喊杀声震天,一连十几天过去,大大小小十余战,双方都是损耗不小,金军更是死伤惨重。城墙下尸体层层叠叠,宋金都有,城墙上各处被炸的残破不堪,许多垛墙坍塌,焦黑的痕迹无处不在。
至于那些城门楼,无一例外,都被宋军的火炮摧毁了。
宋军的开花弹实在吓人,那些炮弹经常在城头凌空爆炸,每一次都能夺取相当数量的金兵们的性命,伤兵更是无数。
宋军持续炮击,攻城却是雷声大雨点小,似乎想要把金兵困死在汴京城中。
毕竟,如今的汴京城,可是有100多万的人口,人吃马嚼,又能坚持几天。
中原本就是黄泛区,再加上连年征战,天灾人祸,城中本就缺粮,如今宋军攻城,城中不准军民外出,更是增加了粮荒和恐慌。
对于城中的百姓来说,守城的军士或许有粮,但他们就只能眼睁睁被饿死,毫无办法,以至于偷偷出城的百姓不绝。
汴京城西城墙上,镇守西墙的主将崔立看着城外的宋军大营,眉头紧皱。
宋军围而不攻,只是炮击,显然是在等机会,一举破了汴京城。
目光转向城门口,数十百
姓正在和守门的将士争吵,随即百姓数人被刺倒,其他的一哄而散。
“药安国,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崔立眉头一皱,大声问了起来。
“将军,刁民们想要出城,被收拾了一顿,没有死的,不用担心!”
叫药安国的金兵将领在城下大声回道。
崔立点点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把那些家伙都弄走!看着糟心!”
自从宋军攻城以来,想要出城的百姓络绎不绝,天天堆在城门口,他们也已经司空见惯,驱赶百姓已成常态。
崔立回到城墙边向外观望,宋军暂时没有攻城,但看他们在搬运弹药,整理炮车,崔立脸色阴沉许多。
这要是又来一轮炮击,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
几个将领从城墙下上来,看左右无人,叫药安国的将领在崔立耳边轻声说道:
“将军,皇帝已经逃了,难道咱们要和汴京城一起共存亡吗?”
汴京城外,皇帝亲兵统领移剌蒲阿率万骑金兵精锐出城偷袭,本想一举破了宋军城外大营,谁知偷袭不成,反而全军覆没,就连移剌蒲阿都战死殉国。宋军攻城凶猛,皇帝率忠孝军残部逃往归德府,新任参知政事完颜奴申、枢密副使完颜习捏阿卜留守南京,而崔立因为作战勇猛,被立为汴京城西墙主将。
“药安国,城里军心如何?”
崔立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腹,漫不经心问道。
“将军,这还用说。自从皇帝逃了以后,其他
几个主将,每天夜里都偷偷放百姓出城,还有很多将士也偷偷跑了,权贵人家也不少。你说,他们还有心思守城吗?”
另外一个心腹将领韩铎,跟着也是说道。
崔立一愣,随即忽然抬腿,连踹了几个将领一人几脚。
“人家在放百姓出城,你们把百姓弄伤,你们是嫌老子死的不够快吗?”
几个将领忍着不言,药安国眼里的杀气一闪而过,却被崔立看在眼中,心头怒极。
这药安国原来不过是个囚犯,出狱差点饿死,不是自己出手相救,早他么是一具死尸了。自己提拔他,重用他,想不到这厮一点报恩之心都没有。
崔立心里,立刻起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