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守仁夫妇看见右臂受伤的守义时,心疼地直掉眼泪。秦守义的右前臂尺骨处中了一枪,子弹还留在肌肉里,好在没有伤及骨头,但必须尽快把子弹取出来。
青峰岭上没有麻药,不过还算好,有土烧酒,于是秦守仁把土烧当麻药和消毒剂,给那些伤员服用和伤口消毒。
秦守仁给秦守义灌下了整整一小坛的土烧,等秦守义醉得昏昏沉沉之际,秦守仁便开始给守义动手术了,他把擦拭过土烧的匕首放在火上烘烤,直至刀刃发红发黑为止,然后,守仁把土烧酒浇在守义的伤口处,再用匕首将那颗子弹从肌肉里挑了出来,随后再把游勇他们根据他的偏方自制的止血粉撒在守义的伤口上,最后用干净的白布把伤口包扎好。
月茹给秦守义盖好被子,让他好好地睡一觉。
随后夫妇二人又给其他伤员去治伤,除了两位伤重不治之外,其他的伤员基本上性命无虞。
梁一龙亲自在后山上挖墓穴,把那些殒命的兄弟掩埋起来,除了两具遗体因离鬼子阵地太近而无法运回之外,其他十四具遗体都已经入土为安了。
青峰岭上的兄弟们站在坟堆旁,哀悼这些死难的兄弟们,梁一龙朝天开了三枪,为这些兄弟送行,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这次阻击战,青峰岭的兄弟们虽重创了伊藤的宪兵队,梁二龙估摸着,鬼子大概死伤了一半,也就是五六十个,但他们也同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共有十六位兄弟遇难,二十六位兄弟受了伤,可谓元气大伤。不过在梁二龙看来,这个结果比上几次他们去袭击宪兵队时情况要好不少,上几次他们只消灭了四五个鬼子,却付出了十七八个兄弟的代价。
等秦守义醒来之后,守仁夫妇和梁家兄弟都来到秦守义的床前。
“守义,怎么样,手臂还疼吗?能动吗?”守仁关切地问道。
秦守义抬起右臂,转了转,动了动,感觉好多了:“没事,能动,也不怎么疼了。”
守仁点点头,松了口气。
“二弟,思惠飞鸽传书给我们,说她去省城了,你有没有在南昌城里见到她?”月茹小心翼翼地问道,思惠突然之间改变主意,去往南昌,这让守仁夫妇很是费解。
秦守义点点头:“思惠就是来省城找我们的,这次我们突袭伊藤宪兵队的行动就是根据思惠向我们提供的情报才制定的。”
大家一听,都深感意外,思惠这丫头怎么会与伊藤的宪兵队扯上关系呢?
“思惠怎么会知道伊藤的宪兵队会把阿辉和那个美国人移送到宪兵司令部去的呢?”守仁连忙问道。
守仁很是纳闷,原本与凌云鹏商量好的,第二天一早全家就去青峰岭避一避,没料到思惠一早就改变了主意,提出她想要留在家里看家,理由是不想被村里人误解他们全家都畏罪潜逃,可他们刚到青峰岭不久,思惠就飞鸽传书,让梁一龙去打那个神秘的电话,并告知他们自己去了省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守仁夫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来思惠想要留在蓬莱村看家只是她的一个借口而已,不过她又是如何获知宪兵队的绝密情报的呢?她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近伊藤,接近宪兵队的呢?
秦守义便将思惠所说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守仁夫妇和梁家兄弟。当大家听完秦守义的讲述之后,都不禁为思惠的果敢泼辣和超乎常人的胆识击节叫好。
守仁既为女儿的出色表现感到骄傲,更为思惠的安危提心吊胆,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唉,这个傻丫头,冒了这么大的风险,目的就是为了那包毒药粉,其实她哪里知道,我给冯二少爷的那包所谓的毒药粉只是一包助眠药粉,我那个安神丸就是用这种助眠药粉为主要原料制成的,只是安神丸还掺入了其他几味凝神静气的药粉而已。”
“伱给冯二少爷的那包药粉不是砒霜?”月茹惊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