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皎现下的难过不是因为旁的,只是因为,当初那段艰苦的时日,不是她在沈随砚的身边。
可沈随砚话风一转,后又说道:“但是在宫中的漫长日子中,我遇见了一人,是她让我有了活下去的想法,也是她,才使得日子不再如此难熬。”
姜皎的心口猛然一顿,酸涩似是从四面八方涌来,怎么都推不开。
她垂头,没去看沈随砚,只用着十分平淡的语气,轻声道:“那个人,是位女子?”
沈随砚看着她低垂的头,虽她表现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却也能听见她语气中的失落。
他“嗯”一声,“是位女子。”
姜皎不明言状的情绪猛然间就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如今陪在沈随砚的身边是自个就好。
谁还没有旧相识,就算是他二人之间的情谊再深,可是如今定宣王妃是她,陪在沈随砚身边的是她就好。
抬起头,唇边挂着一丝淡笑,“原是如此,等以后见到,夫君定要同我说,我一定要好好谢她。”
沈随砚道:“一定。”
姜皎那股子劲又上来,今夜实在听到太多的事情。
原来大长公主姨母从前说的三皇子与沈随砚是这样的事情。
这些年已经过来,也不知三皇子是否还像是从前那样。
还有沈随砚的那位知己,他长于宫中,能见到的女子不过就是宫婢,各位娘娘,又或是各位娘娘的亲眷,还同他年纪不差太多,如今也在上京,究竟是谁。
姜皎咬着唇,意外地纠结,感受到身边沈随砚躺下来,帘帐中一片的昏暗,又是止不住的想起方才沈随砚说的话。
“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若是有这样的事情,皇后娘娘定是也可以管的,她没管?”
沈随砚将她发丝拢至耳后,“后宫中的女子,要不就是靠母族的权势,要不就是靠圣上的恩宠,皇后知晓母妃不受宠,我也不得皇上圣心,他并不喜欢我,何必要去充当这样的好人,况且,若是三皇兄当初当真是害了我,三皇兄必定遭受责罚,至少,他与皇位再无关系,太子少位皇弟来争夺,何乐而不为。”
姜皎想想也觉着是,不论在哪,趋炎附势总是所有人的想法。
沈随砚吻着她眼皮,“睡吧萤萤,不必想太多。”
他将姜皎后头想要说的话给堵回去,却仍旧是忧心的。
元旦一过,就到了沈随砚的生辰,一月初三。
姜皎有心想帮沈随砚好好过一个生辰,但如今圣上还未痊愈,甚至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在这个节骨眼之上触霉头着实不大好。
姜皎本是想同人商量,但这夜沈随砚回府,说要带她出去。
姜皎也就顺从,没有推脱。
不想被他带上马车,出了京城,一路到了上京附近的一处地方。
这处地方虽比不上上京繁华,却也十分地富庶。
沈随砚将姜皎给扶下马车,两人穿着的就如同大户人家的夫妇一样,分外般配。
“我们这是在何处?”姜皎十分好奇,马车颠簸,她有好几次都睡不着,不知马车行至何处。
而且连夜赶路,路上一片的漆黑,什么都瞧不见。
沈随砚道:“云县。”
姜皎没听过这个地方,沈随砚带着她缓缓走在街道之上,身上裹着兔毛滚边的大氅,也不觉着冷。
牵着她的手,缓声说:“是上京附近的一处小地方,但是因为有河经过,倒是也十分的繁华,有许多新奇的玩意,还有些上京买不到的首饰。”
转过身,他再郑重不过地对姜皎道:“萤萤,陪我在此处过生辰可好?”
姜皎本就是想要给他过生辰的,之前问过他身边的人,都说他多年都不过生辰,有心帮他好好过,不想他竟然主动说起。
姜皎点头,“好,夫君的生辰,一定要开怀。”
面对沈随砚的笑颜纯真,唇角勾起,朱唇皓齿让人挪不开眼。
眸中有无数的光亮,却始终不及眼前的这一点明亮。
沈随砚没忍住,低下头偷亲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