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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吾一拍聂宿的胳膊,本沉迷在梦中的聂宿竟然反手擒住他的手腕。
似吾立刻扭腕收手,五指合拢转而拍向他的肩膀。
聂宿灵活躲开,竟然挥着拳头向似吾发起攻击。
他用力凶狠,拳拳到肉,竟是下了狠手。
这也正常,毕竟在他眼里,他对付的是要对他的母亲动手的敌人。
好在似吾是在山上修炼过的,挑着一担子两桶水上下两千米的高山,日日如此,。
这样的日复一日的磨练,他的功夫也相当扎实。
他抬手一下下接住聂宿猛烈的攻击,一边道:“醒醒聂宿。”
然而聂宿并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似吾看住空隙,狠狠地一记重手落在了聂宿的后颈。
聂宿脚下一个踉跄,瘫软在桌子上。
“你的身手很不错。”普兰德,就是那个小男孩对似吾称赞道。
似吾微微摇头,表示只是因为聂宿还沉浸在幻想之中罢了。
普兰德托着腮问:“所以为何,你没有被拉入梦泡?”
似吾低头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我没有什么深刻的回忆罢了。”
被老和尚看中也好,剃发出家也好,年少的苦难也好,出家后枯燥无味的生活也好,都不是什么值得夜里反复回味的东西。
所有过去的岁月都早已过去,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似吾就是一个如此内心坦荡,心如明镜的人,在他眼里,一切只是命定的劫数。
既然一切都是注定的,那人的结局也早该注定的。
他需要做的,只是无往前行,安然走到终点。
“你很厉害,”普兰德道,“我第一次见有人可以不被拖入梦泡。”
似吾认真说:“那迎接他们的结果会如何?就一直这样陷入回忆里无法自拔?”
普兰德脸上浮现出天真的笑容:“好问题,他们现在应该在面临关键节点的选择吧。”
总队长迟迟扣不下手中的枪,而聂宿眼里,他的母亲的面孔,竟然渐渐和杜姨的脸庞相互重叠。
耳边两个母亲的声音也逐渐重合,“聂宿,你为什么不去死呢?你不该死吗?”
聂宿迟疑着,迟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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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吾凝重地盯着他人,“如果他们选择了伤害了自己,是不是就再也醒不来了。”
他看着总队长那一脸的挣扎和冷峻,总担心他会一枪崩了他自己。
“怎么说呢,也不是完全是这样。”普兰迪想了想道,“不管他们做出什么选择,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