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宴惊呼道:“你的腿受伤了?”
方才神情紧绷,一直未能觉察。
现今放松下来,她才意识到身体异样的疼痛。
血渗透了衣裳,沿着腿一直往下流。
小腹疼痛难忍,她咬牙道:“我即刻去找太医。”
-
“有孕之人不得剧烈活动,好在娘娘身体健壮,方保下此胎,”周太医等人一直跟随车驾,出了要紧事也能及时一致,他叮嘱几句,“此次乃是不得为之,日后可要远离危险。”
“是朕疏忽了。”
他认错十分迅速,态度诚恳,柳双娥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林子这般大,他们三人追赶许久都未曾到深处,黑熊能走到树林边缘已是不宜,更何况是到空地上。
“寻常这事也不会发生,陛下无须自责。今日围猎,来往人员颇多,会不会是有人悄悄动了手脚?”
“却有此理,”纪蒙尘点头,冷声朝宫人吩咐过去,却还是侧身,言语中含些落寞,“还是朕不好。”
他多年未有子嗣,自己这一胎,想来十分看重。
她在意这个孩子,却没有那么在意。
能平安生下来是幸运,即便最后无缘落地,也算是宿命。
“朕晚上本来打算带你去看烟花的,站在城墙上可比寻常院子里壮观得多。”
她笑着谢过:“陛下有这份心,臣妾已经知足了。”
她的身体不适合再颠簸回宫,依太医的嘱咐,先在行宫住上些日子,待好转之后再考虑回去。
纪蒙尘也没急着回去,而是留下来陪她在院子里看了场烟花。
烟花垂直向上升,划过空气的声音像极了鸾鸟的鸣叫。极致的绽放之后,花瓣一点点朝外扩去,下坠的同时,亮光也在逐渐变得微弱。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不知在街市上看是怎样一番情形。
她想起来,从前无论是在陵安,还是在月牙,每逢过节都会呼朋引伴到街市上去看打铁花。
柳双娥有些动容,却还是极力克制。
纪蒙尘回头看见她被烟花的亮光映衬得五颜六色的面容,问:“好看吗?”
白日受了惊的女眷们已经回家,不知她们又会在哪里观赏。
她点头,笑意不达眼底:“多谢陛下。”
“朕走了,”盛大的烟花落幕,四周又归于寂静,纪蒙尘捏了捏她手心,“明日还要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