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慢走,家父生辰,让您像个儿子似的招待客人,我反而坐着,不太好。您还是回府吧……”
左扶光手上一松,酒杯落在了贡曲肩膀上,迅速染湿那一片的衣料。
乌藏头人的衣服格外华贵,垫肩处镶有松石,石头里融着金属纹样,是碰不得水的。
贡曲“啊”了一声,明显心疼了,然后立即反应了过来,起身道:“我……我去把肩披烤一烤,我的大人。”
沧渊立即就要跟他走,左扶光挡在椅子中间,不让路。
岗拉头人也很有眼力见,看出来了什么,起身说:“那我去外面抽一卷烟。”
“你会抽烟吗?我的头人?”沧渊斜睨着他,问道。
岗拉头人从兜里摸出准备着散宾客的烟,摸着火折子说:“从现在开始,可以会的,我的大人。”
在乌语的语境里,一方领主和下辖头人会互相称呼“我的”,以示亲近。
但三人用汉语说出来就很奇怪,左扶光正想嘲笑两句,忽然沧渊瞳仁微红,明显触发了燥血状态。
他要做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左扶光只见面前掠过一片衣摆,沧渊竟然直接从他头顶……跳了过去。
他一个人被晾在原地,而沧渊把那个小头人带去了柴房,两人关在里面烤衣服,不时还传出几句笑声。
左扶光真的醋了……
……
忙完一整天,已是凌晨,宾客都散去了,下人们在收拾屋子。
左方遒喝得很开心,红光满面,还在将军府里不肯走,几个人坐在大堂里。
两个头人也被沧渊安顿在外,他自然得留宿家里的,便陪着父亲。
左方遒和沧晗一人坐了一个太师椅,中间隔了个极窄的桌案,沧渊和左扶光分别在小板凳上,坐于两人脚下。
“今天……又聚齐啦。”左方遒醉醺醺地说,“就像以往过年一样——我,将明;渊儿,扶光。好久没这样了,一家子整整齐齐。”
沧晗端坐着,身板笔直,提醒道:“您漏了一个人,明娘子。”
左扶光忙替爹解围:“我娘嫁出去了!就前不久的事,她和倪川安互相照顾,感情很好,修成正果了。”
“那祝福明娘子了。”沧晗喝了一口醒酒茶。
左方遒也端起茶,继续讲道:“趁着今天日子特殊,我们一杯茶,泯恩仇。把过去的事儿都了了吧……”
他端了好一阵,才发现没有人回应,沧晗的杯子放下了,沧渊只看着他爹,左扶光也僵硬着没有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