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渊。”于子茂勒马而停,睨视着不远处的乌藏人,“又见面了。”
沧渊神色一凌,这是他在对付数百士兵时都没有过的,当即又拉开些距离,却见于子茂只盯着晕倒的东阳王。
于子茂说:“你可能都不记得了,在你十九岁时我们见过一面。那时乌藏遭遇鞑靼侵犯,你献计固宁王,借我帅旗,假大中军之威,逼退了巴彦梦珂。”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于子茂声如洪钟,怒声道,“而今你与巴彦梦珂已成挚友,率军来犯中原,你我竟是敌手!”
沧渊眉心蹙起,低声道:“并非我的本意。”
“先让本帅试试你这小儿能有多大能耐!”于子茂腿脚踢向马肚,厚刀抡动而起,狼奔向前,“等你胜了,再来听你的诡辩!”
他眨动眼眸,浑身蓄力,一字一顿道:“弱者不配发言。”
“叮——”
两把刀铮然相撞,沧渊强化肌肉力量,单手招架,竟被震得虎口发麻,几乎失去了一瞬间的知觉。
于子茂眼神微动,像鹰一样盯着沧渊手中刀的式样,轻哼道:“果然。”
只见那把刀柄刻着“固宁”二字,来自左方遒。这是左家的传家之刀,沧渊在经过雅州时,固宁王把刀交给了他,嘱咐他一定救回左扶光。
幸而有这把刀,否则任何寻常武器,都会被于子茂手中厚刀劈至粉碎,尸骨无存!
一招未平,于子茂翻转手腕,刀势如虹,带着内力,挂向沧渊腰侧。
沧渊虽有血脉之力,却因体质而无法精修中原武功,而于子茂显然是个怪物,他竟能刚柔并用,杀敌于无形。
沧渊手臂滑落,用绑在臂缚上的小盾抵挡。
这盾是白坚木压实铸成,外包铜皮,一等一的坚硬,能接无数箭矢。此时此刻,却在刀下变得四分五裂,沧渊的手臂被砍伤了。
他很久未能体会到皮开肉绽的滋味,只见自己的臂间血光涌动,战意更浓,全力对待。
两人过了数十个回合,沧渊一直落于下风,遍体鳞伤,终于在膝盖被击中以后,以刀柱地单膝落了下来。
于子茂睨了他一眼,仍旧骑在马上,回身去捞昏迷的东阳王。
可没了许世文元,沧渊就会失去换取赦免令的条件,他头发散乱地剧烈喘息,眼睁睁看着于子茂将许世文元的腰带提住,拉到了半空。
“住手……”沧渊齿间含血,缓声说,“我还没有败给你。”
于子茂听闻,把沧渊双手才能抬起的许世文元单手提到马上,歪了歪头:“真要斗得你死我活?”
“你不是说我入侵中原吗?!”沧渊爆吼,“乌藏叛乱,大帅难道不斩敌方首领?!”
那一刻,于子茂的眼中甚至流露出怜悯,他轻声说:“小王爷已经被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