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动向自然逃不过肖思光的眼睛,左扶光也没想隐瞒,便道:“总有些事要找他。”
“一晚一晚地找?”肖思光有点嫉妒,酸溜溜地问道,“他竟然不怪你把他困在京中,你们……和好了吗?”
“和什么好啊,他不怪才怪。”左扶光撇嘴,不经意道,“顺毛狗,不能逆着薅。否则一封家书飞到乌藏,乌王会安分吗?”
肖思光心间那股酸意颤了颤,半晌才品出味来,不知为何忽然想起自己表白那天左扶光对他说“可以”,那不爽的心情竟然凉了一大半。
“就为了这种理由?”肖思光问道。
左扶光眼神里逐渐聚了乖戾,神情阴沉地说:“小皇帝对他先生无比信任,还存了些许不能言说的幻想。从这方面入手可以挑拨他们,唉我说了你也不会懂。”
肖思光先是不懂,而后在一番乱想以后懂了。
分明快夏季了,他却觉得指尖有点发凉:“你能为了这些理由跟他鬼混,却看着我都能发吐。”
左扶光立即跳脚道:“都说了那天是吃坏肚子、吃坏肚子,真没发呕!”
寻常他这样急的时候,肖思光总觉得可爱,会和他笑闹。
今日却无心再反驳了,兀自加快脚步,直到告别时,无比失落地问:
“我是不是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接近你半分?永远也代替不了他在你心中的位置?”
“光啊,我早就……”左扶光想说:拒绝过你了,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
肖思光却不再留恋,报一声“告辞”,翻上了马背。
他骑着自己的马匹朝校场跑去,在暖风里看见了城郊盛开的鲜花,又想了一遍今日的对话。
“我一点都不羡慕沧渊了。”北宸世子觉得自己从未如此清醒过。以此四三次
没有人的付出是永无止境的,总有失望的一天。
……
巴彦梦珂的马队踏着滚滚尘土抵达兴京郊外长城,内阁官员几乎集体相迎,连左扶光都在队列前方,给足了他面子。
众人之中,有个鞑靼汉子身躯壮硕如虎,腰佩金色马刀,头戴一顶元人贵族的圆帽。
他停在众人面前,大许的官员们齐齐上前,一个太监带着笑脸,对汉子说道:“大汗一路舟车劳顿,还请进城入住。”
沧渊眉心一动,什么都没说,目光往侧旁看去。
这不是巴彦梦珂,这人只是个军官,他在瓦剌见过的,看来是巴彦梦珂特意安排的。
汉子鼻腔里发出粗重的哼声,翻身下马,腿脚踏在地上竟然“咚”的一声响,把小太监吓得面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