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渊拿起自己那杯,却想起刚刚喝过,新掺了,是烫的,便忍了一手没泼出去。
“怎么,舍不得了?”左扶光看着他挑衅道,“你那天可没管我有没有被炭火烫伤,腿上现在都留了一个疤。”
沧渊的眼睛微眯了一下,眉心蹙在一起。
他那天是真没注意到,后来左扶光昏迷了清理的时候才发现。
手里这杯茶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沧渊翻转手腕,把滚烫的茶水泼在了左扶光朝服最厚的地方。
左扶光拿起小茶壶,作势要往对方身上摔去,沧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你今天若想走着出我这宅子,就赶紧住手!”
左扶光摸着那精巧玉壶,苦涩地笑了笑,忽然说:
“渊儿弟,不闹了吧。”
那三个字犹如巨石,重重地在沧渊心间敲了一下。他有多久没有听见过这个称呼了?
渊儿弟,不闹了吧。
渊儿弟。
就好像他们还是过去相爱时那样,有时候闹起来,互相气对方,弄得不可开交,左扶光就会这样说。
沧渊心里泛起疼痛,有一种遭受酷刑的感觉,竟因为左扶光简单一句话就溃不成军。
他不想看着他了,转身朝里走去,左扶光却亦步亦趋跟上,从背后抱住了他,又问:“是不是要我哄你?”
这一声倒是把沧渊说清醒了,他想起了左扶光对他的判断。
——渊儿弟嘛,得罪了就得罪了,总是哄哄就好了。
他现在看肖思光有多可怜、可笑,就能想到自己过去是怎么被一次次哄到没有脾气的。
于是沧渊说道:“一个巴彦梦珂竟把你吓成这样,真想求我、哄我?”
左扶光推他进屋,踢关了小小的木门,双手仍然抱在他腰间:“你烧东西是为了气我,对不对?”
沧渊不说话。
“你烧肖思光给的东西我毫无感觉,可你烧掉了狐裘,我心里好痛。”左扶光带了点撒娇的语气,幽怨地说,“我身上也好痛……”
沧渊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淡漠,冷笑道:“我也是头次见着自己来找痛受的。”
他不敢相信左扶光是真心的,只是背后的目的他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