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承赌上的不仅仅是江山,还有他的爱人。
前世种种,仿佛是另一个人的经历,而今回想,凌武只觉得唏嘘。
皇位如铁,无心无情的人才能够坐得稳当,他是没有机会知道凌承是不是一位好君主了,但是这样疯狂的人,凌武倒觉得百姓何辜。
见他出神,江俊偏着头想了想,道:“怎么,担心历史重演?”
凌武摇摇头,伸出手去摩挲了一下江俊的脸庞道:“只是在担心你罢了。”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江俊舔了舔舌头:“你让我躺床上养了起码半个月,不就是位了这一战么?难道你还不许我上战场了?”
“说实话——”凌武哼了一声,拇指摩挲了一下江俊的嘴唇道:“不太想,但是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当然也高兴这最后一战——你我可以生死与共、并肩作战。”
江俊翻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白眼,哼哼唧唧地吃掉了最后一颗樱桃。
凌武看着他水润红艳的嘴唇,忍不住凑过去咬了一口,虽然浅尝辄止,但凌武却尝到了一种比樱桃还水还甜的味儿。
若非大战在即,凌武绝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江俊。
“先记着!”凌武缱绻的吻从江俊的嘴唇一路蔓延到了耳廓处,咬着某人的耳垂索要报酬:“你可欠我这半个月的分量,到时候天下初定,你可得两倍赔给我。”
江俊被他弄得痒痒的,心里却也升起了几分渴求,他笑道:“行,赔你就陪你,到时候做坏了,心疼的可还不是你——”
凌武想了想,刮了江俊的鼻头一下,就算放过了这个小东西:“也是,怎么样都是便宜了你。”
江俊笑嘻嘻,两人又嬉闹了一会儿,这才着手开始准备面对凌承的最后一战。
此战凶险,凌承绝非是表面上看的那么孤立无援。
虽然宁王、后军都督府的许温、晋王都已经聚义,在京城的冬面、西南面、南面对凌承造成威胁,但凌承至少还有韩峻志以及京城的八十万禁军。
皇城沿袭六国乱世时律国国都建制,以锦廊为中轴对称建立了整个皇宫。禁城以宣政殿、政事堂起,而宫墙之后便是后宫同御花园等等。
凌武同江俊商议,前世他们被围追堵截,好不容易突围来到城下,没有功夫去设计什么奇巧的攻城之计,一切只求速克此城,因而没有发现凌承早已准备好的埋伏。
凌承以江山社稷爱人为赌注,自然就用了皇宫这座金碧辉煌的城池做了请君入瓮的“翁”,凌武听信李吟商的计谋从东门攻入,然后就被凌承准备好的大军堵了个正中。
“不如你这次还是听李吟商的吧?”江俊想了想道:“毕竟剧情大佬还是站在他那一边的,要是你我独辟蹊径,难免他还会去给凌承通风报信。”
“韩峻志的五军都督府在宫禁靠东的位置上,而三所也在东边。即使凌承临时有调动,整个皇宫内院之中,当属东边的防御最为坚固,”凌武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大概也是因为如此,我前世才会如此轻信——他那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说辞。”
“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你这么算的话——”江俊眨了眨眼睛:“我是不是还应该吃个醋,和你理论理论你前世眼瞎了喜欢李吟商的事儿?”
“……你说的没错,我们接着说攻城之计吧?”
望着凌武心虚的样子,江俊忍不住一阵好笑,凑过去悄悄地在凌武耳边说了他的计划:“你还是去问李吟商当如何攻城,他套你的话,你也套他的话就是了。我会带兵从绕道北门攻城,而东面就交给姐姐和宁王大人。”
凌武点点头,江俊才笑着继续说:“至于蜀军、上官尘还有陈溪带领的北地义军、吴先生带领的人马,暂且不动,等凌承的人包围了我们后再行事。”
既然凌承要请君入瓮,那么不妨等凌承的兵马都出来后,江俊他们再来给他们一个里外夹击:皇城内被围困的凌武等人适时向外攻击,而包围圈外的威武军向内,必定能够将计就计、将凌承的所有部队绞杀殆尽。
而李吟商,到时候不管他叛变不叛变,都不再会影响战局。
凌武点点头,他想的也是如此,以身作饵,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出了李元杰那一档子事儿后,江俊同凌武都知道军中可不仅仅只有李吟商这么一个奸细,而为了使最后一战万无一失,两人不得不低声耳语、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见得声音谋事。
偏偏这个时候,军帐的帘子被从外面掀开了,进来的人大大咧咧:“江公子,你有没有看见五……”
她的话说了一半就停止了,因为她正好看见了床上的江俊同凌武两个人耳鬓厮磨、紧紧地抱在一起。
江俊一愣,而凌武转头就看见了如遭雷劈的柳心莲。
柳心莲从来都是强势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撞破江俊同凌武的“情|事”,饶是她也觉得十分窘迫难为情,当下愣在了当场不知道要如何继续。
凌武:“……”二姐你就不能回避一下么?
江俊:“……你要找他,他……咳,不就正在这里么?”
柳心莲看着江俊连连眨了十多下眼睛,半晌在找回自己的声音道:“攻城在即,士兵们都在等着他们的将军和王爷呢!”
“我们一会儿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