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师弟慌忙拽住提剑发狂的大师兄:“大师兄冷静!笔还能修!现在就回去找掌门老头还来得及,之前霸下断过,就是他修好的!”
大师兄气得浑身发抖,一双眼睛恶鬼一样红得滴血,狠狠瞪了一眼握着铁锹挡在狐狸身前的公孙允,骂了句:“贱人畜生一窝,不知好歹。”
随后带着众人急匆匆御剑离去。
夜更深了,一轮弦月悄然探出云端。
——
“嗷,嘶啊,疼。”
茅屋内,白狐少年赤着上身坐在书案边,胸口旧疤痕上又添了几道狰狞新伤,公孙允拿着条沾了药粉的布巾,轻轻贴上那几处带血的翻卷皮肉,直疼得他忍不住龇牙抽气。
“还以为你是铁打的。”公孙允带着几分心疼的假嗔,“知道疼的,干嘛还要上去打架?”
少年又嘶了几声,抿唇垂眸:“他们这么说你,我不喜欢。”
公孙允指尖微顿,不自觉放缓了手上力道:“世上不喜欢的事情多了,难不成都要一一打回去。”
少年仍是低头,泄愤地抬手猛蹭去脸颊血污,没有回答。
屋内再次静了下来,只剩烛火燃烧的轻微簌簌,虫鸣渐起,被血浸透的赤红布条丢了一地,公孙允额角满是薄汗,细心为少年扎好最后一条纱布,起身收走满地狼藉。
少年也跟着起身:“我来。”
公孙允将他按下:“不用了,你有伤,歇着我来。”
稻田中开始升起稀疏荧绿星点。
少年隔着窗子盯了一会,回头望向公孙允忙碌的背影。
“谢谢你。”
公孙允一怔,抱着堆血液斑驳的破衣服疑惑转身。
“谢谢你……”,少年别开目光,想到什么却又生生憋住,低声重复了一遍又道,“那根笔,我会想办法帮你修好……”
公孙允忽然一笑,放下衣服从袖中掏出一个东西。
少年登时瞪大了双目:“没断?!可刚刚我分明……”
公孙允笑得更深,当着他的面再次咔嚓一下,掰断了那支刚刚掏出的细长毛笔。
少年惊得腾一下窜起,猛的扯到胸前疮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