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暨并不在乎银钱,三百两银子对他来说不算事儿,于是他眼睛都没眨就从袖中摸出几张银票递了过去:“有劳。”
“施主爽快。”
老和尚眉开眼笑,像是生怕岑暨反悔,赶忙就将银票收起,又将姻缘锁和红绸带交到他手中,而后看向目瞪口呆的小沙弥,恨铁不成钢:“还愣着做什么,不赶紧去给施主搬梯子?”
姻缘树太高,一般人都是踮脚系底下树杈上,若是想系得高,没梯子不行,不过这项服务并非无偿,保底消费百两纹银。
等小沙弥应声走了,老和尚拍拍袖子,望了眼天色,双手合十打了个佛偈,悦然道:“姻缘签已解,贫僧在此祝二位施主良缘永结,时辰已经不早,若两位施主没有别的事,贫僧就先走一步。”
“是携款先溜吧。”燕宁似笑非笑。
老和尚装傻:“啥?没别的事了?那行,贫僧就先走了,劳二位施主稍候片刻,待会儿空闻就会搬梯子来。”
燕宁:“”
眼看老和尚脚底抹油揣着银票说溜就溜,再看伏身桌案执笔兴致勃勃在红绸带上写姓名的岑暨,燕宁眉心直跳,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伸脚轻踢了他一下,在后者不解目光中,燕宁痛心疾首:“我算是知道了,男人有钱就败家,三百两银子纯纯智商税,合着跟我一起这么久勤俭节约朴素作风是一点没学会!”
岑暨:“?”
“从现在起,你身上不许再留一分钱,全交我保管,没得商量,”燕宁上下扫了他一眼,冷酷宣布:“是时候正正你这大手大脚铺张浪费不良歪风了!”
岑暨:“”
我花钱保姻缘,你却借题发挥想夺我财政大权?真好刁钻一女的!
在岑暨的强烈要求下,姻缘锁与祈福带是燕宁跟他一起系的,系完之后岑暨又三令五申叮嘱小沙弥千万不可将之取下,若是明年来没看见,他定要寻小沙弥的麻烦。
虽然没有透露身份,但岑暨严肃起来的样子还是颇能唬人,小沙弥自然是讷讷称是再三保证绝对不取,哪怕看在三百两银子的份上都得让多留几年。
岑暨如愿以偿姻缘树上系红绸,就是付出的代价稍微有点大,从此丧失家庭财政自由支配权不说,就连身上仅剩的二十两银子都被燕宁以“保管”之名收走,他现在是真正的身无分文啊不,还是有三个铜板的,算是燕宁额外开恩,谁能想到堂堂天子外甥临沂侯世子能落到如此地步呢。
别问,问就是爱情的力量。
秦执本来还挺同情自家世子被管得太严,但转念一想,世子好歹还有人管,他连管的人都不知道在哪儿,况且人家那是情侣之间小情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一个母胎单身狗有什么资格去同情,有这闲工夫多同情同情自己还差不多。
于是秦执就忍痛花了五十文给自己也买了条祈福带,诚心祈祷能早日碰上心仪之人,只要能实现,他愿意用陆兆单身十年来换。
刚押着许老三回盛京复命的陆兆:“阿嚏!”
旁边亲卫问:“陆统领,咋了?”
“没事没事。”
陆兆摆摆手,随意揉了揉鼻子,看着堵在面前一脸惊愕的沈云舟,他无奈:“是的,沈少卿,您没听错,燕姑娘与我们家世子一同去兖州看望长公主去了,估计还要过两天才会回,不过您放心,有世子在,不会让燕姑娘出事的。”
就是有岑暨在他才不放心好吧!
沈云舟本来是听说岑暨办案回京,特意绕到来提刑衙门想要接燕宁回府吃中饭,却不想得知燕宁并没有跟回来,而是与岑暨去了兖州。
他当然知道昌平长公主是在兖州五台山清修,更知道岑暨与昌平长公主这对母子之间关系一向不睦,岑暨自己去便去了,好端端的拉上燕宁做什么,总不会是知会长公主让上沈国公府提亲吧,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情岑暨还真不是做不出来。
不得不说沈云舟是懂岑暨的,只是虽然恼恨岑暨一声不吭就将人带走,但眼下人没回京,他想骂都没地儿骂,沈云舟只能暗唾了一声,轻哼一声,耷拉着脸一言不发打马走了。
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阿娘一声,若是长公主此次真跟岑暨回京了,替他上门求娶阿宁,那是应还是不应?
总而言之还是要先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
沈云舟心情如何没人关心,反正岑暨心情是不错,哪怕都快被剥削成穷光蛋也丝毫不影响他当下好心情。
祈愿带已经挂好,琢磨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燕宁就要拉着岑暨去与昌平长公主汇合,然而还没等走到,半路上突然就听有女子带着哭腔大喊:“来人呐,救命呐,有人抢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