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你,”见岑暨拿着红绸带与姻缘锁来回比对犹豫不决,燕宁咳了一声,待他回头看来,啧声揶揄:“怎么,你也想祈愿求姻缘?”
这不明知故问么!
只当没看见燕宁脸上调侃,岑暨神色不变,将手中的两样东西递过去,问:“你想要哪个?”
树上有系红绸带的,也有挂桃木牌的,岑暨不懂这些,只能将决定权交给燕宁。
燕宁接过,没急着选,而是故作惊讶:“不会吧不会吧,这你还真信呐,那什么书生小姐的故事都是用来哄人的,而且,这绳子就算系上去了也在树上待不到一年,寺庙会定期让人清理的,毕竟一棵树统共就只这么大点地方,总得给后来人腾点地儿。”
“想不到吧,”见岑暨诧异睁大眼,燕宁笑眯眯,摇头晃脑唏嘘:“全都是套路——”
前世的时候燕宁也曾跟着同事去庙里祈福,跟风系了祈福带,等下个月再去的时候却发现带子没了,一问才知道,原来树杈有限,为了能在保证树的生命健康的前提下后来人也能有祈愿位,所以庙里每隔半个月就会清理一波,美其名曰是佛祖已经知晓,日日挂着风吹雨淋反倒不妙,虽然不知道栖禅寺清理频率,但保守估计一年怎么都得换一茬儿,就看薅的是谁的条了。
燕宁说话声音不大,摊子跟前也没几个人,可旁边正在挑选红绸带的年轻少妇还是耳尖听见,她神色一紧,连忙就问正阖眼养神的长胡子和尚:“大师,这姻缘带系上去了还会被取下来?”
和尚明显还未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答:“自然了,不然哪儿有这么多地方挂。”
少妇:“!”
少妇一听这话眼眶立马就红了,将那红绸带往地上一扔,恨声:“好啊,难怪我与夫君感情不顺,原来当年在这里祈愿系的红绸带竟被取了,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亏你们还是出家人,就没见过这么黑心肠的!”
少妇忿忿指责一出,和尚顿时清醒,见少妇咬牙切齿盯着他,一副恨不得冲上来挠花他脸的架势,和尚暗吸口凉气,忙解释:“这位施主,话可不能这么说,虽说红绸会解,但在系上去的时候心愿就已经被佛祖知悉,之后或挂或解影响都不大,况且缘来缘去,皆因前生注定;缘深缘浅,皆是今生修行,纵然有姻缘绳将你二人绑定,但如何经营还看自身。”
和尚双手合十,面容和蔼:“贫僧观施主夫妻宫隐隐泛黑,想必是有小人作祟,这是本寺新出的护身锦囊,里头放有桃木,并经佛前开光,若随身携带可驱邪避灾,保夫妻和睦,施主您看要不要来一个?”
说着,就见和尚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枚护身锦囊,上头还绣着梵文,瞧着十分精致,在燕宁震惊目光中,就见和尚一本正经搞起了推销:“这锦囊制作颇为繁琐,统共只得三枚,贫僧也是见与施主有缘,所以就想跟您结个善缘,恰好今日又逢菩萨诞辰,若是施主愿意,只需三百文供奉就行。”
少妇本来怒气冲冲要找和尚算账,却不想和尚又掏出锦囊,显然和尚的一番话让少妇颇为意动,她接过锦囊看了看,迟疑:“这锦囊当真管用?”
“自然,”和尚微笑:“若是不管用,下回您尽管来砸贫僧摊子。”
话都说到这儿了,少妇也不再犹豫,从她的衣着打扮来看显然三百文并不算什么:“行,那我要了。”
在和尚又强调了一次“此锦囊仅有三枚”之后,少妇二话不说就付了钱,和尚收钱也不含糊,见少妇要走,和尚还不忘提醒一句:“锦囊再好,终究是外物,只能起到辅助作用,若想夫妻感情和美顺畅,还是得两人共同努力,由爱生忧,由忧生怖,万事随缘,不可强求。”
“知道了知道了。”
等少妇如获至宝般揣着锦囊走了,和尚长舒一口气,正要拿旁边的水囊喝上一口润润嗓子压压惊,就听好奇女声响起:“大师,要是这锦囊不管用下回真来砸你摊子咋办?”
“砸就砸呗,”和尚手一挥,主打就是一个随意:“这摊子又不归我管,今儿不过是帮人顶班。”
燕宁:“”
喝水喝到一半的和尚:“”
坏了,是不是又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