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周嬷嬷便主动找上张嬷嬷了,“你在福晋面前胡说八道作甚?你这是在戳福晋伤口啊!”
周嬷嬷恨恨的看着她,每年弘晖阿哥忌日时,福晋就是最伤心的那个,张氏又不是不知福晋有多难过,还在福晋面前故意说出这种话,还有没有良心。
张嬷嬷咬咬牙道:“没错,我就是故意的,周姐姐你可知道福晋每年有多难过,奴才得福晋恩惠才能留在府上舒舒服服过日子,但奴才心里难受啊,福晋这样好的人,怎么能受这么大折磨。
今年好不容易有两个阿哥出生了,还不是李侧福晋的骨肉,福晋可安心抱养这其中一个小阿哥,等抱养了小阿哥,李侧福晋就不会在福晋面前耀武扬威了,福晋有个孩子陪在身边,怎么就不能走出伤痛了?”
她反过来质问周嬷嬷,“姐姐啊,你糊涂了,你怎么能不为福晋多想想。”
她摇了摇头,心痛道,“罢了,我就是故意的,你将我抓到福晋面前吧。”
周嬷嬷这下就无话可说了,福晋不能生养了,抱养一个小阿哥确实对福晋有益处,张氏说的这话在情理之中,若是真如张氏说的那样,那张氏也算有良心了。
“你先别说的那么肯定,我再去查查,要是让我查到
别的事儿,你休想给我狡辩。”
周嬷嬷心里其实已经信了五六成,只是剩下的那点成算还得认认真真查清楚。
“姐姐去查吧,我问心无愧。”
张嬷嬷义正词严道。
她心里却想,前儿她过来耿格格院子里的时候,她可是转头也去了钮祜禄格格的院子附近晃荡,饶是福晋怀疑她不怀好意,这没影的事又如何摘到她头上。
两人都放心了。
随后周嬷嬷还真没查出什么事来,她便如实跟福晋说来张氏说过的那些话。
福晋沉默不已,“张氏多管闲事了。”
她开口道,但也没有想要责罚张氏的意思。
张氏确确实实是说动她心思了,只是她却不是为了抱养一个孩子安度晚年,要知道她是后院的嫡福晋,哪怕她没有生养子嗣,这后院的子嗣都得对她恭恭敬敬道一声嫡额娘,将来哪怕她什么都没做,这些子嗣都得给她一个安稳的晚年。
她只是想她的弘晖是不是真如张氏说的那样寂寞了,她是不是得抚养一个子嗣,将来好给弘晖过继香火。
但过继香火这种事又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摆平的,那起码得要爷成为皇帝了——爷成为皇帝了,福晋还真想到了这一层面,眼睛一亮。
倘若爷今后有机会成为皇帝了,那她的那些庶子能过继香火给弘晖了。
福晋总算想到一种可能,尽管这种可能太过渺茫了,可太子已经被废一次了,为何就不能被废第二次。
但很快,福晋又微微叹了一声,爷想要继承皇位谈何艰难,若是她这时候抱养一个小阿哥,岂不是对不住弘晖。
只是想到弘晖有后人祭拜的画面,福晋心里悄悄的升起一种希望,她希望将来真有这天发生,唯有爷继承皇位了,她抱养的庶子才有可能给她儿子过继子嗣。
可她要抱养子嗣是要抱养何人呢,福晋想到了四阿哥弘历和五阿哥弘昼。
她自然是第一时间偏向四阿哥弘历,毕竟四阿哥弘历是满洲旗女子所出,只是在想到倘若爷成为皇帝了,四阿哥弘历被她抚养过,有半个嫡子名分,还是三个阿哥中唯一由满洲旗生母生下来的阿哥,将来跟李氏的弘时争位——若弘历输了,让弘时上位了,她心里不爽之极,若弘历赢了,爷怎么可能让自己未来的继承人过继子嗣给弘晖。
福晋不由将心思放在五阿哥弘昼身上了。
五阿哥是三个阿哥中最小的一个,还是汉军旗格格所出,哪怕五阿哥将来有心思争夺皇位,也比不过前面两个阿哥,毕竟弘时居长,弘历生母是满洲旗出身,弘昼是比不过弘时和弘时两位兄长的。
可是弘昼若是被她抱养了……罢了罢了,被她抱养了又如何,爷又不会因为弘昼养在她身下而对弘昼更加重视——弘昼不是嫡子出身,这是能肯定的事。
福晋又叹了一口气,哪怕将来爷不能成为皇帝,弘昼养在她身边,能争得世子之位的可能不大,能获得什么爵位都得看她和爷有多重视弘昼,才能为弘昼争取新帝的眷顾。
最起码,等她没了以后,弘昼能给弘晖上香,这也算不错吧。
“去打听看看耿格格。”
“是,福晋!”
周嬷嬷眼睛一亮,看来福晋是相看好阿哥了啊,是弘昼阿哥也挺好的,作为四爷幼子,将来肯定受尽万般疼宠,不愁比不过李侧福晋那双儿女!
周嬷嬷高高兴兴的退下了,转头就去打听耿格格的消息了。
……
晚上,由于弘晖忌日的到来,雍亲王没有留宿在后院妾室房里,也没有独自寝在前院,而是特地过来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