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道:“奴才认为正院那最让人心惧了。”
“是吗?”李沐笑道,“也是,嫡福晋作为后院主母,岂是一般妾室能一较高下的。”
她沉默半响,心道嫡福晋确实是个极不错的养母,李侧福晋有一儿一女傍身都没法压过丧子的嫡福晋,可想而知嫡福晋的手段在这些年越发深不可测了,将弘昼交给她,可以放心了。
只是让嫡福晋抚养弘昼却是件难事,以福晋的能耐,这些年即便王府子嗣不多,但她只要开口了,哪怕跟福晋不合的李侧福晋也会拱手将儿子送给福晋,福晋应该很容易就能得到一个养子,毕竟只要阿哥养在她身下了,孩子就有半个嫡子之称,今后能更顺利的继承世子之位。
李沐对世子之位没什么兴趣,对将来的皇位也没有兴趣,左右将来有四阿哥弘历继承皇位,四阿哥弘历的生母是满洲旗人,而原身只是汉军旗人,五阿哥弘昼更不是长子出身,怎么想雍正帝选继承人都只会从长子三阿哥弘时和四阿哥弘历身上选。
只是为了破局她只能将孩子养在嫡福晋身下。
但如何让嫡福晋起心思主动抚养后院子嗣呢,若是她让嫡福晋起了心思抚养子嗣,又如何确保嫡福晋只想抚养弘昼而非弘历,毕竟弘历是满洲旗人所出,从继位可能性上来说,更显正统,福晋要养也只是想养一个确保能继位的阿哥,这样才安保自己的晚年。
于情于理,福晋抚养的子嗣一定会对福晋无微不至的。
那就只能从大阿哥弘晖身下下手了。
弘晖早夭,嫡福晋便失了俗世的愿望,一心求神拜佛,但李沐不信嫡福晋真的丧失所有欲望了,要是丧失所有欲望,嫡福晋也不会求神拜佛了。
李沐想了想,弘晖阿哥早夭,没有香火传承,而古人最讲究这个,嫡福晋一定不愿自己儿子孤苦伶仃的,至于她现在一心向佛,也只是没了法子,因为现在雍正帝还是皇子阿哥,还不能确定以后真能争得皇位,只要雍正帝一日是皇子阿哥,弘晖阿哥就属于早夭的宗室子嗣,就不可能有后人。
若是让福晋现在就意识到将来雍亲王不局限雍亲王的身份,弘晖阿哥自然能过继自己兄弟的子嗣,李沐思来想去便觉得弘昼养在福晋身下,将来生下子嗣便主动向雍正帝请求将自己子嗣养在大哥弘晖身下岂不完美。
而这件事既满足了福晋心思,又不会让弘昼子嗣难受。
毕竟那时候弘昼只有一个亲王位,将来只有一个子嗣能继承弘昼的身份,但是弘晖阿哥就不一般了,他过继了子嗣,将来雍正帝怎么着也得给自己嫡子追封一个爵位吧,到时候弘昼就有两个子嗣继承郡王位了。
可谓完美。
毕竟弘昼不是皇帝,就不存在让自己的子嗣没了争夺储君之位的可能,那就没有什么遗憾了,还能让自己子嗣最大限度得到更多爵位。
而作为满洲旗人的钮祜禄氏所出的弘历阿哥却不能给自己兄长弘晖这般
待遇了,到时候弘历哪怕新帝继位了,在外人眼中应该不可能会过继子嗣给弘晖的,毕竟康熙皇帝那么多子嗣都没有将自己的孩子过继,弘历凭什么要将自己的孩子过继给自己兄弟。
因此从过继子嗣给弘晖阿哥这一层面上来说,弘昼比弘历更有优势,毕竟弘昼又不争皇位。
那么如何让福晋想到这方面呢,李沐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了解一下她这院子里的人吧,说不定办法就在这里面呢。
“玉晴,你将另外三个奴才叫到我面前,我得仔细熟悉一下了。”原身身边除了玉晴是一直陪伴着原身的奴才,另外三个奴才都是原身怀上身孕后派到原身身边的,原身这半个月来只草草认识他们的名字和出身,还没具体了解他们的性情。
她之后得看看这些奴才是什么样的,认不认识正院那边的人,毕竟这是福晋亲自派下的人。
“是,奴婢知道了。”玉晴点了点头,很快便将两个太监和一个丫鬟叫过来。
丫鬟名叫云木,太监一个名叫梁柱良,另一个叫郭勇忠,两个太监模样颇为瘦小,而丫鬟便是跟玉晴长得差不多,都是普通相貌,手脚勤快得很。
李沐的试探很快得到回应了,底下的奴才知道自己半路跟在耿主子身边,定不如一直跟在耿主子身边的玉晴姑娘更得主子信任,眼下有表现的机会岂不好好利用。
在另外两人愁眉苦脸时,梁柱良上前一步,“主子,奴才认识一人。”
“当真?”李沐立马看向他。
梁柱良用力点头,“主子放心,奴才真认识这人。”
李沐挥了挥手,让另外两人退下了,专心看向梁柱良,等着他的仔细道来。
而另外两人只好苦哈哈的退下,毕竟他们确实不认识正院的人,他们是内务府直接分配给耿格格的奴才,哪会认识什么正院的人,可惜这个大好机会让梁柱良夺了。
梁柱良心里暗自窃喜,看来这院子里得主子信任的奴才又多他一个了。
“你说吧。”
“是,主子。”梁柱良稳下心神,不管他心里如何窃喜,当下他只有将这件事情跟主子说清楚了,为主子办大事了,这才能真正得了主子信任。
“奴才跟郭勇忠和云木不一般,奴才从前跟在张嬷嬷手底下办事过,张嬷嬷是从前大阿哥的奶嬷嬷,只是如今大阿哥不在了,张嬷嬷就管不着我们这些奴才了。”梁柱良心里还挺唏嘘的,若是大阿哥还在,他现在岂不因为伺候大阿哥而活得风生水起。
不过既然现在成了耿格格的奴才,他便好好伺候耿主子,张嬷嬷能因为嫡福晋念怀以往的情分而留在正院,他却不行,他还得认认真真将新主子伺候好了。
李沐沉思,这梁柱良倒是给他一个惊喜了,“你可有法子接触到那张嬷嬷。”
梁柱良点头,在主子问起他的时候,他就有这个猜测了,“奴才到底在正院干过活,跟张嬷嬷说一两句话是不成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