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凭着没头没尾的两句话,就能把事情猜个大概。
路圆满想了想,说:“这种事儿主观性比较强,看安静觉得哪个比较重要吧。再说,她又不是大明星,在咱们村又住不长,她的事儿很快就会被忘掉的。她总是喜欢说一半留一半的,其实就是想引起别人的兴趣,想和别人说自己的事儿,正好借着贵婶他们的挤兑,也算是绥了心意。”
何秀红点头,“还是你分析得全面。”她脸上浮现出有秘密要分享的表情,说:“这下我可知道安静和他老公是怎么回事了。”
路圆满连忙配合地问:“怎么回事,快给我讲讲。”
安静和赵梦成的爱情说不上有什么特殊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赵梦成跟安静好上的时候还没有离婚,甚至现在他还
是已婚的状态,也就是说,赵梦成和安静根本不是合法夫妻,他们现在是姘居的关系,要是同住一间宾馆,如果遇上警察突击扫黄,很有可能就被带走了。
赵梦成的妻子也是津市冶金集团的干部,5年前跟团出国考察期间将护照从领队那里骗出来,脱团滞留在了当地。
整个考察团,甚至集团领导都被她牵连,赵梦成作为当事人的丈夫,也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遇,尽管他事先也不知情,对妻子滞留在当地的事情也倍感震惊,也是受害者。三年后,因着过硬的技术,他在集团的状况才渐渐好转,但妻子的事情始终是他档案上的污点,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青年干部未来在单位的晋升之路会非常困难。
好在赵梦成对名利并不看重,一门心思埋头在技术上。
后来,赵梦成遇见了安静,相处后日久后动了再次成家的念头。可想要结婚就得先离婚,前妻这些年一直杳无音讯,从未跟他联系过,赵梦成去找了岳父母,他知道前妻跟他们肯定一直都有联系,希望能通过岳父母联系上前妻,双方可以通过委托国内代理律师、邮寄文书等方式将离婚手续办了。
但岳父母不同意,他们坚持前妻只是去国外学习几年,将来还是会回来继续跟赵梦成过日子的。赵梦成没办法,单方面向法院提交了离婚申请,但被岳父母想方设法地阻挠了,还找人去冶金集团闹,把赵梦成塑造成了一个背着妻子搞外遇的,为了外遇要离婚的负心人。
赵梦成前妻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冶金集团更新换代,换了一批新职工工,不知道当年的事儿,还真就信了岳父母的那些诬赖。俗话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因为这些谣言,赵梦成工作中、生活中处处受到影响,组织上一次次找他谈话,希望他能尽快解决问题,别因为他个人而影响到冶金集团的声誉。
赵梦成烦不胜烦,无奈又憋屈,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办法再专心自己的工作。
安静也受到了伤害,一群光膀子一身纹身的小流氓天天去店里头坐着,营业就去,从早坐到打烊,客人根本不敢进来。她也找过警察,警察来了,小流氓就走,等警察走了,小流氓就再来。安静生意做不下去,只好关店歇业。
赵梦成起了辞职的心思,但辞职手续走起来怎
么也得小一年的时间,某一次,赵梦成亲眼目睹小流氓们往安静已经歇业的小店门前扔垃圾时,觉得在当地一刻也停不下去了,恰在此时,那名去南方发展的朋友听说了他的遭遇,便邀请他去当地发展,赵梦成立时同意了,连辞职手续都没有办完,就带着安静离开了津市。
“事情是安静自己说的,这里面几分真几分假,咱们也不知道,反正咱只认识安静,就当真的听呗。要能如安静说的那样,赵梦成原来那个媳妇还有丈母娘老丈人真不是个东西,跑国外好几年音讯全无,却还想给自己闺女留个后路,不想让人结婚。自己家孩子是孩子,别人家的不是了?真是自私、缺德!要我,我才不跑,就留下来跟他们对着干,有理的让没理的欺负了,还有没有天理。”何秀红有些气愤地说。
路圆满正要说话,手机响了,看看上面显示的号码,便接通了。
黄慈心的温柔的声音传来:“路圆满,你好,是我黄慈心。你现在接电话方便吗?”
路圆满:“黄慈心你好,我方便,你说。”
“我给你打电话有两个事儿,一是想谢谢你,我和这边村里的人沟通得还不错,不出意外的话会在这边拍摄。”
上次青苗小学校庆当天,黄慈心和路广和等村领导提出想要在村里拍摄节目被拒绝,之后又找过村领导两次,但都被礼貌地拒绝。黄慈心自然可以不经过村委会的同意自行过来拍摄,可如果没有得到官方支持,拍摄期间的阻力和不可预料的意外就会很多,燕市又不只有路家河村一个城中村,便放弃了。
路圆满这个中间人没起到什么作用,路广和书记的顾虑,她也觉得不无道理。路家河村作为距离西关村最近的村子,家家户户都有十几户、几十户的租户,人口稠密、流动人口多,本就是各个相关部门监控的重点,还是低调点些为好。
虽然和黄慈心只是见过两面的关系,交情不深,但因着路圆满之前考虑不全面,觉得只举手之劳,路广和没道理不同意,轻率地答应要帮忙,结果没帮上,就顺手帮她介绍了附近一个愿意配合接受采访的村子。
“那就好。”路圆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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