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也盯着这条消息看一会儿,回了个知道。划出来后又点开了另一条消息。
之前在车上响起的那条消息。
是陆巡发的。
—什么都别解释,说没有这回事,说是我的原因,说跟你没关系。
陈也不知道当时陆巡是以怎么样的心情发的这条消息。
他只觉得心疼。
心疼突然知道一切的老太太,心疼把所有错责归咎于自身的陆巡。
他有预想过这件事的发生,可他没想到,这块石头突然就砸了下来,还砸得这么快,这么痛。
陈也按灭手机,站在客厅里看着卧室里的老太太。
卧室门被推的关上了一半,还有一半可以隐约的看见老太太。
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有些恍惚。
陈也只觉得脑袋发胀,眼睛发胀。他抱着头,无措又茫然的站着。
天色慢慢转黑,陈也觉得自己脖子要断掉了。
他抬起头,朝老太太房间里看了看,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坐在椅子上了。陈也猛然一惊,抬脚往前刚走了两步却又瞬间停住。半条腿已经没了知觉,稍微一动,紧接着的就是要命的麻。
陈也拧着眉,伸手狠狠的砸了砸腿。半挪着走到了老太太卧室门口。
老太太平躺在床上,半合着眼睛,像是睡了。
陈也松了口气,转身走去厨房,倒了杯水,又轻脚走进了老太太卧室。
走近他才发现老太太没睡,老太太看他进来,翻了个身朝另一边睡去,用后脑对着他。
陈也咬了咬嘴唇,把水杯放在了床边桌上后回了客厅,弯腰靠着沙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个角度能看见老太太,他后知后觉突然非常害怕。要是老太太因为他有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自己。
客厅墙上挂着的老式钟表,齿轮早就生锈,走秒的声音有些桎梏。平时谁也没有注意到这面钟的声音有这么大。
整整一晚,陈也数着秒,眼里看着的地板从昏暗到略微有些光线。
卧室里传来穿鞋的动静,陈也回过神,抬起头。
应该不早了,光从窗户下沿已经走到了地板上。陈也撑着地板站了起来。
老太太也从卧室走了出来。
“奶……奶……”陈也张嘴第一声,声音完全哑了。
陈也清了清嗓子,但再怎么清,喉咙里都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不上不下,正正好卡在正中间。
老太太眼里根本没看见这个人,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径直朝着厨房走了进去。
陈也对着厨房门怔了一下,想过去又不敢。喉咙里也实在难受,又刺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