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自从互送了礼物,周泽楠看到主卧里的蝴蝶,两个人就搬了回去,不再睡客房。
第二天早上出发前,边泊寒收到李一戈的电话:&ldo;老大,你下来吧,我来接你去机场。
边泊寒刚想说不是安排了其他人,怎么是你来,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宋辞千年不变的冷漠语调,让他快点。
边泊寒听见手机里一阵气流,听筒被捂住了,但他还是听见了李一戈软着声音和宋辞,带着点诚惶诚恐地说:&ldo;不要不高兴啦,你困的话你再睡会。
宋辞的声音终于有了温度,电话那头窸窸窣窣的:&ldo;没有不高兴,就是烦他让你等。
后面李一戈的声音太小了,边泊寒没听清,但那低着声说话,语调软软绵绵的,一想就知道在哄人。
边泊寒识趣地挂了电话,直想笑,想不到宋辞也吃这一套。他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笑着和周泽楠说:&ldo;下去看好戏。
周泽楠和边泊寒提着行李箱下楼,车子已经在楼下,他俩放好行李。边泊寒拉开车门,李一戈习惯性地要往后面的座位走,宋辞拉着不让他动,扫边泊寒一眼:&ldo;坐后面去。
边泊寒坐哪都无所谓,倒是今天能看到宋辞为了陪李一戈,亲自来接他,边泊寒就觉得能载入史册。
边泊寒点点头:&ldo;行,我坐后面
。他带着周泽楠往后面的座位走,边走边说,故意酸宋辞:&ldo;重色轻友。
宋辞接过他的话:&ldo;你才知道,也不算太晚。
宋辞看一眼李一戈:&ldo;是我知道太晚了。
边泊寒对宋辞的深情无所适从,他一张脸立马皱起来,皱皱巴巴地,不知道第几次怀疑宋辞在这世上有个双胞胎。
李一戈的耳朵被羞得通红,不加入他们的谈话。周泽楠笑笑,拍拍边泊寒的腿,让他坐好,把安全带系上。
宋辞一路上没再说多余的话,不是在看文件就是在打电话沟通事宜。边泊寒把头伸向前,凑到李一戈旁边,坏笑着逗小十一:&ldo;小十一,闷不闷。
他说着眼睛还要往宋辞那瞅瞅。
李一戈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怎么会敢说闷,这几天他都宛如在做梦。那天从餐厅落荒而逃,宋辞追上他,问他在想什么?
李一戈脑子里混乱极了,他说不上来。明明是渴望了许久的事,肖想了多年的人。可在成真的那刻,李一戈第一反应并不是开心,而是害怕。
他太害怕了,害怕一切都像是黄粱树下的梦,等宋辞反应过来,他又会回到从前看不见尽头的日子。
就算宋辞一再地说喜欢,可李一戈还是止不住地害怕。他诚惶诚恐地,犹如站在河对岸看着自己等待多年的人涉江而过,他害怕对方跌入水中,继而退回到岸边。
但另一方面,每天早晨,李一戈一睁开眼,看见宋辞睡在自己身边,就算他做了一整夜噩梦,也在这一刻感到踏实与心安,飘荡的灵魂落下来,整个心脏像灌满温热的水流。
他贪心地想要宋辞爱他多一点,又控制不住地想,宋辞其实没那么爱他的。他强撑着,不想让宋辞看出他的患得患失。
李一戈在幸福与猜测里惴惴不安,害怕从云端跌落悬崖,害怕有一天宋辞会烦,就连今早他想出门接边泊寒,他也不敢明说,支支吾吾的。
最后,宋辞打电话叫来司机,拿了外套,和李一戈说:&ldo;走吧,我陪你去送。
李一戈受宠若惊,连忙拒绝,手摇得像拨浪鼓:&ldo;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宋辞站着不动,他并不是没有发现李一戈的恐慌,半夜李一戈做了噩梦,总是会小声地发出不舒服的声音,宋辞总会醒来。
他看着李一戈在睡梦中惊惧地皱着眉,蹙着一张脸,明明他就在李一戈身边,可李一戈总是不肯把手放在他的身上,不会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只会揪着他衣服上的一小片衣角。
他知道,在过往多年的等待里,是他把李一戈变成惊弓的鸟,杯影里的蛇,草木皆兵。
每当这时,宋辞总是沉默地叹口气,把身体靠过去,轻轻地拍着李一戈的背。等李一戈的表情不再那么痛苦,宋辞再把人抱紧了。一起睡过去。
今早,宋辞看着李一戈,走过去,伸出手牵住了:&ldo;不是不让你去工作,是我比较贪心,想让你多陪陪我。既然你想去,那我就陪你去,工作我在车上也可以处理。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李一戈看看宋辞,又看向边泊寒,摇头坚定地说:&ldo;这样就很好很好了。
边泊寒恨铁不成钢,在一起了也是唯唯诺诺的样子,他戳戳小十一的肩膀,小声教训他:&ldo;宋辞是你男朋友,你要对他提要求。
李一戈还没适应别人把自己和宋辞联系在一起,还是以一种紧密的关系被提及,耳朵羞得通红。
宋辞打完电话,一扭头就看见边泊寒挨着李一戈,手伸过来,把边泊寒摁回去:&ldo;坐好。
边泊寒玩心大起,坐回去又重新往前挨着李一戈,故意看着宋辞眨眨眼。
周泽楠笑着把边泊寒拉回来,让他少气人。
等到了机场,边泊寒看见宋辞下车,他还欠欠地走过去宋辞身边:&ldo;千年一遇。
宋辞冷冷地瞥他一眼,烦边泊寒烦得很。昨晚他接到媒体发过来的边泊寒和周泽楠牵手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