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颤,逼得太后娘娘悄悄儿地咽了咽口水。
有些人是这样的,一时在下面,一生都在下面。她是永远不可能反压回来了。
悲催。
所以说姜月见为什么不想把事实说破,他要一辈子是苏探微,任她玩,任她欺负,俯首称臣,拜倒裙下,那该有多好?
姜月见唰地捂住了脸。
本来就觉得他肯定会生气的,现在好了,更生气了。
她怎么也不能说,她很早很早就认出他来了啊。
她明明考虑了很久的措辞,打算在最后关头,跟他说,哎,其实你伪装得真的很好,我一点都不看出来,真的,陛下真聪明,臣妾特别愚笨。
这样至少他也能稍稍多点儿成就感,气就消一些?
饮酒,误事啊。
“袅袅。”
对方轻唤了一声,用双手同时采撷下她搭在眉眼上的红荑,掌心挼搓,温热的感觉,烫得姜月见浑身冒鸡皮。
啊,他叫我袅袅了。
楚珩的声音叫我袅袅,原来是这种感觉。
姜月见被迫被摘下了捂脸的小手,这下可好了,连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余地也不剩下了,她心头有点儿发颤,小心谨慎地望向他。
他是,不生气了吧?
她眼拙,看不出他是不是还对自己把他送进大牢里心怀芥蒂,于是立刻举起小手发誓:“我、我是为了保护你!”
她也不知道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高俭,敢对他用刑。
姜月见紧张兮兮地戳了戳他的肩:“你、你伤没事了?”
楚珩撇了一下眉。
高俭对他提起过这一节。高三郎受人之托,在太后面前撒了一个谎,说他一进昭狱便被先打了五十记杀威棒。
当时太后的反应,可以说是高俭一辈子没见过的勃然之怒,差点儿性命不保。
为了继续保住高俭,楚珩借坡下驴地将眉从中挤成了一道结,在姜月见碰触上来时,高低地“嘶”了一声,“还没好。”
那当然,五十个杀威棒,是一两天就能好的?
姜月见炸了一样:“我不是让他们给你送伤药了吗?高三郎对我阳奉阴违?他没给你?”
说罢就要掀开他外衣,“给我看看。”
她要亲自给他上药。
坤仪宫里的伤药都是最好的,只要用了,过不了几天背上的伤就会好了。
真是的。
那个高三郎,一定是不想继续在昭刑司混了,敢这么对她下旨吩咐照顾的人。
那可是五十棒,要不是他筋骨强健,这五十杀威棒下来只怕连路都走不了了,现在人虽然是还能出现,但姜月见总疑心有什么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