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还是这般,齐睿好笑,想着眼前这位南安郡主,人前的时候拘束怯弱,可是人后却活泼张扬,小动作小表情丰富多彩,他自是更愿意相信她的本性是活泼跳脱的。
“不必如此惧我,方才我并非故意偷听郡主讲话的。”齐睿唇角弧度始终上扬,笑容和煦。
闭了闭眼,姜琳琅唇角抽了下,果然还是被听到了,不禁尴尬地笑了下,“殿下见笑了……”
还是小桥觉着气氛尴尬,忙正色开口,“郡主,该回宴席上了。”
姜琳琅立即顺口接着,“恩,好!”
然后冲齐睿笑了下,“殿下,臣女先告退了。”
说完,不待齐睿发话,便脚下飞快,急急拉着小桥就走。
身后,齐睿眼眸流光划过,笑意深邃,忽而唇角一咧,便露出一个兴致盎然的笑容来,“真是个有趣的姑娘。”
……
“呼——小桥,小桥!”无聊且胆战心惊的寿宴结束后,姜琳琅便火速回府,一头栽倒床上,扯着嗓子唤着迟迟没进屋的婢女,毫无宫中时的淑女模样。
被她的大嗓门喊来的小桥,无语地走进来,先将姜琳琅习惯性蹬掉的鞋子摆好,再立在床边,看着毫无形象呈大字型躺着的某人,叹气,“郡主,奴婢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头饰还未取下,衣裳也未换,这般躺着不妥……”
“哎知道了知道了,这都在自己地盘上了,小桥你就别碎碎念我了,你家小姐我快憋死了!”姜琳琅懒得手指头都不想动,参加皇宫的宴会,比她在山上蹲马步还要累。
想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妙龄美少女,一朝成了个女童她也接受了,好歹是将军府唯一的嫡小姐,上有几个兄长,下有一个弟弟,她本以为自己能当个米虫啃老……
结果,一觉醒来,床前便跪着哭哭啼啼的婆子和丫鬟们,告诉她,她这具身体的爹爹,娘亲,兄长弟弟,满门都死于烽火城那场战役中,说是大将军与几个少将军誓死守城,她娘亲虽是文弱女子,却忠贞不屈,在丈夫和爱子们先后战死后,也抱着幼子殉情。
多么可歌可泣的行径,一家子死光了,就剩下姜琳琅这个病怏怏的女娃,因为染了风寒在京城养病没跟着家人去守城,所以幸免于难。
孤女,还是烈士之后,皇帝自是对她悲壮牺牲的一家人大加赞扬与追封,然后给她一个郡主名号便安抚了。
再然后,就是被送去钟秀山上拜师学艺,她爹是孤儿,而她娘亲的母家也没落,外祖双亲早年便亡故。
简单几个字形容她就是,举目无亲。
倘若留在京城,还不知道能不能好好长大,但是远离京城去学武,倒是个避开纷争的选择。
这一走,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回来,哪知道……
十六岁这年,圣上却突然想起她这号人物,亲自派人传信命她回临安。
姜琳琅叹气,也不知这一回来,还能不能全身而退。
按照她倒霉的人品,这一回来就得罪了了不得的人物,姜琳琅感到前路堪忧。
“小桥,你再给我说一遍,那鬼见……丞相大人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