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相框不大,是一個摆台。
次日清晨,杨星宇从甄歆的住处离开,坐车前往鱼尾巷那边的时候,拿出手机,看见耿秀云昨晚发来的信息,得知易学富想要给易惟文脱罪,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易学富眯眼看着陈秘书,抽烟太多,而沙哑的声音响起,“我没事,小陈,阿文的情况你已经知道了,我听说得了这个病,有可能还能活很久,有可能很快就会死,他终究是我儿子,你还是尽量帮他脱罪,让他尽快出来吧!因为……如果他的时间已经不多,我不希望他剩下的时间,都待在监狱里,我、我希望他剩下的时间里,能活得开心一点,你懂我的意思吗?”
陈秘书沉默着点点头。
陈秘书脸上的笑容凝固,眼神变得惊诧,“老板,您说什么?艾滋?”
易学富的眼睛被突然亮起的灯光一激,下意识半眯起来。
是他以前的全家福。
哪个做父亲的,愿意让自己的儿子生命最后的时间,都待在监狱里呢?
易学富像是变成了一座雕像,坐在办公桌后面,久久都没有动一下,等他动的时候,却是低头点了一支烟。
相框里的照片,是他和亡妻、儿子易惟文的合影。
依然独自坐在老板椅里,香烟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着。
照片里的易惟文十五六岁的样子,朝气蓬勃、青春阳光、高高瘦瘦的,很帅。
当耿秀云得知易学富的决定时,她也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易学富看着他,沉声说:“你去给我好好调查一下,惟文最近几个月有没有做过体检,重点查一下他有没有患上艾滋病,快去吧!”
而事实上呢?
杨星宇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些事是经不住查的。
办公室门被推开,陈秘书走进来,看见里面还没开灯,陈秘书停下脚步,按了下门边的开关,顿时,办公室里的灯亮了起来,办公室里瞬间变得明亮。
尤其是在易惟文已经被关进看守所的前提下。
这个儿子,曾是他易学富的骄傲。
易学富的反应,也有点出乎他杨星宇的意料。
他以前毕竟没做过父亲,所以对父子之情,没深刻的感受。
因此,他之前也和耿秀云想得差不多,以为只要易学富得知易惟文得了艾滋病,就会对这个儿子彻底失望,再也不管这个儿子的死活。
毕竟,易学富还有一对儿女。
易惟文并不是易学富的独子。
他没想到易学富在得知易惟文患上这种病后,竟然坚定了要为易惟文脱罪的念头。
坐在车里的杨星宇,目光通过车窗,看着沿途街边的生活气息、来来往往的行人、起早打开店铺大门的店老板……
他皱眉代入易学富的身份,想象了一下,如果易惟文是自己的儿子……
想了一会,他终于有点理解了易学富的心态。
不过,虽然他已经能理解易学富的心态,但他还是不想眼睁睁看着易惟文脱罪。
一个身患艾滋的敌人,如果还能自由生活在这座城市,他杨星宇就要随时提防对方的报复了。
易惟文这次能找人砸了他5家店,以后就能砸他10家店,甚至直接买凶袭击他杨星宇,或者他的父母妻儿。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