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亦是当的。想当多少?”
“你看呢?这怎么也得上千年历史了吧。”
“确实有千年,这木头正是我家取的潢海铁网山千年的老樯木,本是给义忠老千岁备的,那年给宁府白事做了副棺材之后还剩了些,就打了一对箱子。”
“你看这纹若槟榔味如檀麝。。。。。。”
朝奉拿手敲箱子,听响:“声若金玉。”
许书行脸色不太好看,还以为是竹子做的,搞半天这是做棺材剩下的木料,来这里经常被恶心到,指了下那兽首环:“这周朝青铜器应该值点钱吧?”
“这明明是红铜螭吻的环首,螭吻,龙生九子之一,口润嗓粗而好吞,遂成殿脊两端的吞脊兽,取其灭火消灾之功效。”
“你们说多少就是多少吧,就当一天。”
“只当一天,那里外加起来,。。。四十两吧。”
许书行嘀咕着看当票,按说都有印刷版本,再由手写填空。
但狂草书,谁看不得眼晕,估计只有他们自己认识:“给我读下我不识字。”
好好的书箧全新的笔墨纸砚,人家贾宝玉平时真的是爱护有加,到当铺这就成了破烂旧书啥啥一套,残破虫咬木箱一只。
许书行指着书箧好奇:“残破虫咬,洞在哪?立刻马上给我指出来!”
朝奉推过来四枚银元宝,嘻嘻笑:“都是如此写法,就算你拿了那累丝簪缨紫金冠来,我也得写个杂丝残旧毛球发卡,都是这行当里的铁规矩。。。。。。”
“什么丝什么玩意?”
“你家二爷顶着的那个紫金冠。”
原来是那红毛丹。
朝奉又安慰:“换作别人,我们也不给这么好的银子,这可是十足大纹银,你看看这造型。宝二爷出手,总得讲个体面,对不?”
“那倒是。”
许书行拿银元宝看了下,家里有收藏几个明代清代的银元宝,像个船型,底部密密麻麻都是大小不一的窟窿眼,那是铸造时底下有水,叫什么金珠挂彩。
但人家给出来的这个就很平滑,漂亮的船型,能当大茶杯用,中间有刻着字,十两,恒舒典,。。。
滑溜溜的上面好像还打了油蜡,应该是防氧化,手掂掂,也不知道份量足不足。
他也无所谓,反正都是明天再来。
把当票折起来往口袋一放,又把银子放胸口袋里,这硬梆梆沉甸甸的四大个把衣服都扯歪了。
朝奉嘻嘻笑:“给哥儿拿个褡。”
就有伙计拿了个瘦布袋要递给许书行,还教他把银子放在里面,绑在腰间,你们还不如弄个皮袋子。
“没银票?”
“银票,没有。”
“北宋都有交子了,你们现在没银票?”
“你说北宋国的交子大明国的宝钞,那哪有银子实在,而且人家那是朝廷发的,我们小小一个当铺哪能发那个。”
跟这些人聊不起来,铜都能做成钱,银却不去想着做成大洋,简直固步自封。
金银天然是货币,货币天然不是金银,难道因为铸造成本过高?
“宁府白氏是哪位?”
“蓉大奈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