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染耳根有些烫,干脆径直往回去的方向走,转移这个话题:“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
车停在郁宁别府门口。
一路上两人都保持着安静,这个时候,借着车前开了大灯,宁染看清了景南暄融入夜色的眼睛。
她没下车,也没有别的举动,景南暄也不着急,两人就和耗着似的坐在车里。
宁染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应该就这样回去了,清了一下嗓子打破沉寂。
“我其实还有话说。”
景南暄沉默,示意她说。
“你之前说,如果我遇到困难可以告诉你,你都会帮我这个承诺一直作数……”
她拉长了尾调,也是在暗中观察他的神情,一旦露出一点点不适,她会立刻停下。
“我很感谢你,你是仅次宋恩恩对我最好的人,你上次说,朋友是可以上刀山下火海的,所以你要是遇到解不开的难题,也可以找我帮忙。”
景南暄闻声愣了一下。
宁染将他的举止投足都收入眼中。
她亲眼看着男人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仿佛刚刚是她看走了眼。
只是他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看向她,左胳膊随意地搭在窗沿上,看不见的地方,手却握成拳头,漆黑的眸愈发幽深冰冷,视线也早已放到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染突然意识到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面对,也没办法释怀。
她预料错了。
现在或许不是一个好时机。
她动了动唇,最后只是说:“我说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咔哒”一声,她打开门,还没往外迈出一条腿,身后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的胳膊已经被抓住,随即,胳膊被松开的同时,她的手腕被人一拉,轻轻一带,她反身跌入一个怀抱。
景南暄抱住她,清冽又带着些的薄荷香气裹挟而来。
宁染瞳孔一紧缩,漂亮的眼眸里仿佛淌过一汪颤动的清泉,里面还夹杂着薄薄的水雾,她微仰着脖子,下颚靠在他的肩膀上,显然没料到这个猝不及防。
她头脑放空,唯独想到一个事,就是刚刚好像看到景南暄在地下停车场往自己身上喷了什么。
是薄荷味的香水
应该也不是香水,不刺鼻,只有清新的感觉。
景南暄抱着女孩,只用一只手,像是怕伤到她,手臂的青筋没有暴起,却是紧紧地箍着她,仿佛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脖子微弯,下巴抵在她的颈窝里,另一只手还抓住她的手腕,没有悬空,是摁在座垫上。
他眼睫偏长,一旦垂下来格外好看,可他每每垂着,都是在藏匿眼底的情绪。
但此时此刻再也无法压抑那些,他过往所有的痛楚就像藤蔓,不断地生长,逐渐遍布全身,包裹了整颗心。
可这些痛,现在终被怀里的温软瓦解,他终于感受到女孩是真实存在他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