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他魏子玉,够卑鄙、够无耻!
想通此间玄机,阿萝泪眼扑闪,漾起星点不满。
她惯是不轻易服输的,不甘受他挫败,又被他一番静止硌得骨酥难耐,非要挑出些刺来。
“你、你这也算是暗度吗?”
方才,他以吻为足、自她指尖行向手心,偶也匀出几眼来瞧她,目光如鹰瞵虎视。假使人的眼睛真能说话,他定会胡说八道、说出不少奇怪玩意。
“你那般、那般盯着我……”
“便不能叫暗度,全将心思写在脸上了。”
魏玘闻言,眉峰一挑,似是因她话语、提起百倍兴味。
他勾唇,眼里满溢出笑:“是吗?”
——她倒是小看他了。若他真将心事写在脸上,叫她读去,怕是要通红了脸、赧得藏进被里。
如此弦外之音,阿萝自然无法觉察。她见他笑,心里便腾起一股火,又念起他故作深沉、还要静着来磨她。
“……”小妻子鼓起腮,像气呼呼的河豚。
她气着了,少不得落实四处,受魏玘觉出异样,挤得他手腕一滞、眸火更沉。
他敛目,遮去海似的心思:“这么生气?”
阿萝不说话,仍瞪着他。
魏玘佯装慨叹,落下轻描淡写的一句:“光是生气可毫无作用。”
几是他话音抛掷的一瞬,垒高的柴火砰地炸燃。
先有咕唧的、极轻的一口吐,柔软的朱唇便凑压过来,以青涩不改、懵懂如初的气势,不欲他说话似地,向他薄唇胡乱填堵。
阿萝杏眸紧闭,长睫铺开阴翳,不消风吹烛照,便在人眼前陡然放大。
魏玘的一手得了空闲,这便摆脱热濡、拥住她纤瘦的背,五指张开、索到微凸的蝶骨,将她玲珑的身躯压入怀抱、贴近心口。
“窣窣。”纤指抚过锦缎。
窸窣声起了又落,很快淹没于交错的唇齿。
过去多年,阿萝的吻技依然很差。她像全无经验,只凭天生的热烈,压住魏玘的唇珠、描摹他流畅的弧线,向他倾吐复杂的爱怨。
比起她,魏玘本该更加熟络、沉着。
按他从前的作风,此时应已发起凌厉的反击,甚能扣锁她两腕,将她牢牢笼罩于气息之下。
可现在,他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放任她、纵由她,像狮子疼惜挠人的小猫,予她最大限度的宽容,将主动权悉数交之于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