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裂帛之声骤起——
“刺啦!”
单薄的红席撕成两片,掀得凉风一阵、打上柔膝。
阿萝有些冷,不禁蜷起身,猫儿似地,循着稍高的体温,蹭向爱人坚实的胸膛。
魏玘身脊一滞,转瞬又如常。
他来到榻前,并未放下阿萝,而是维持原姿、自行坐往榻上。直至背靠榻板、稳住半身,他才扶她腰肢、助她调转方向。
于是,那原在臂弯之中的猫儿,便也面朝软榻、两膝压褥,温绵绵地趴在人怀里。
烛光里,猫儿鼓着颊,脸蛋红扑扑的。
她还没消气,神情不服不忿,乌亮的杏眼瞪向魏玘,尽是不满与倔强。
魏玘瞧得心痒,只觉阿萝可爱非常——饶是二人相伴已久、年岁长于从前,用可爱一词来形容她,大抵永远都很合适。
他搂紧她,环住她柳腰,不敢太过使劲儿。
“这么生我气?”
阿萝抿着嘴,仍不理他。
魏玘笑意愈深。他两臂扣着,手掌不着痕迹、向旁拂去,扫开名贵的朱红锦缎。
这样的动作尤其轻微,偶有声响窸窣,也埋没在他低沉的嗓音里:“我勉力要做个好父亲、好君王,你怎还与我生上气了?”
阿萝闻言更恼,想他唇舌厉害、把自己摘得干净。
她道:“你倒是委屈得很。”
“明明知晓清儿的心愿,却不告诉我、偏要看着我哭。我哭得嗓哑了、脸花了、头晕了,都是怪你使坏、看我笑话。”
许是阿萝自觉理亏,这番嘀咕说得娇娇恼恼、轻轻小小,好像敢怒不敢言。
魏玘压不住笑:“我使坏、看你笑话?”
“不然呢?”阿萝努着唇。
魏玘不答,深深凝望她,见她睑下漫开霞光,娇憨又清丽,容姿妍艳不改当年。
可惜是,这般桃红源自室内烛火,并非因她双颊臊热。
但也不打紧。这是他可以改的。
魏玘垂下眼帘,藏起滚热的眸光。长指描摹她衣缕,沿着金线,走过缎上宝花。
“不然,”他话语微沉,“便是我想你。”
听见这话,阿萝怔住,柔肠陡然一漾。她历来捱不住他讨饶,眼下忽而得了软,一颗心便像被人被掐出了水、凉津津地浸往她周身。
应是她错怪他了。她软下思绪。
他那样温柔、那样爱她,总会收起恼人的恶劣,一心盼着她好才是。
正思量时,微凉的秋风扫上腰际。
阿萝身子一激,还未弄清状况,先被人压下背脊、堵住气息。
魏玘的面庞近在咫尺。她颤着睫,感到两处热——像也不像,源头各异,一方吻她,另一方抵她,却无不来势汹汹、气焰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