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只有我得到神之眼的方式这么草率?”
甲板上的风呼啦呼啦地吹。站在大衣内侧避风的云苓边小声吐槽着自己的离奇经历,边抬头偷偷观察大衣主人的表情。
好在希尔完全没什么脾气,听到“斩杀鱼龙”“屠龙”“无冕的龙王”等字眼时只当是寻常故事,安安静静地听着。
可能鱼龙只能算作元素龙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吧?
云苓缩回了仰得发酸的脖子,错过了“龙血”二字出现时希尔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
至于故事中那位以凡人之躯降服巨兽的北斗船长,本人看着倒是没有水手们添油加醋的那样吓人。
至少在云苓眼中,她就是位戴着单边眼罩的爽朗大姐姐,每次从他面前经过,都会止步询问他,“小家伙,你的头发能摸不”,而云苓每次也都会老老实实地摘下帽子,把它抱在胸前,任她把自己的头发揉成鸟窝的同时,偷瞄着她胳膊上孔武有力的线条。
两世的白斩鸡投出了艳羡的目光,要知道他过去在画室能锻炼出的,只有各式各样的茧子,和被腱鞘炎折磨的手腕。
这种结实的,饱含力量感的肌肉简直不要太棒!
想到这里,云苓平日执笔的手微微抽动了一下,在北斗心满意足地摸完他的头发后,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画我?哈哈哈,当然可以啊
。”北斗飒爽一笑,没嫌扬言要画她的是个鼻噶大的小不点,认真地摆了个肩扛大剑的姿势,“把我的剑一并画上就行。”
比起陆地上形形色色的商人,在海上讨生活的人们性格显然更为直接豪爽。
鉴于他们两口子黑户凑不出一张身份证明,在上船前特意麻烦夜兰弄了张死兆星号的“船票”。
抓住船长再一次“路过”的机会,希尔向她出示了那封带有玑衡仪暗纹的信件,而他腿边,被一抹白色吸引了的云苓则暗自解开了儿童防丢绳的卡扣,躲到桅杆后面,打量起了那位坐在船头吹风的少年武士。
“你家小姑娘丢了。”
手捏信纸的船长好心地指了指悄咪咪离开的小豆丁,而不明所以的至冬人回了她一个近乎实质化的问号。
“那不是你家小姑娘?”
“不是。”
“感情她不是你的孩子啊。”
“不是,不,是我的——嗯……”
身作这段尴尬谈话的中心角色,云苓并不知道他所穿的灯笼裤给船长带去了多大误会,正两手紧扒柱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
白毛,红瞳,红挑染,低马尾——是他想的那个人错不了。
虽然对方不认识云苓,但云苓对他的身份再清楚不过了。原因是论坛上有关他的帖子超多,最初他也是看到了他与友人之间的故事,才产生了后续的一系列担忧。
单从外表上看,这位传闻中接下过雷电将军无想一刀的年轻人与他缩水前的年龄相当。
然而就在云苓眯起眼睛,准备仔细观摩那把被玩家们誉为“六星武器”的吃虎鱼刀时,吃虎鱼刀的佩戴者居然主动起身,走向了他。
“小朋友,这里很危险,你的爸爸妈妈去哪了?”
名为枫原万叶的浪人武士蹲到了小豆丁身前。他其实很早就注意到有个头戴大帽子的孩子在探头探脑地打量自己,但船头最为颠簸,不适合一个无人看护的孩子久留。
被抓了个现行的云苓大脑宕机了两秒,这才发现这声“小朋友”喊的是自己。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一个月前我还和你一样高。
“爸爸妈妈,没有……”
眼见那双温柔的红瞳流露出歉意,自己要秒变孤儿,原本还在支支吾吾的云苓立马补上一句:“爸爸妈妈没有上船。”
“那是谁带你上船的,我带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