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且同样需要拯救的云苓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用恢复了些许的理智控制自己,没伸出那挽留的手。但这不妨碍他心底的小人甩着泪花,跪地高呼“倒是也救救我啊”。
在他期盼的目光中,旅行者从门口折了回来,暖金色的眼眸里似乎盛着满满的关怀。
“云苓感觉这顿饭怎么样?”
“吃不出味道……呃,我的意思是,好吃。”
然而现实证明了关怀什么的都是少年的错觉,他的辛酸言语非但没有使旅行者回心转意,对方头顶的气泡框甚至笑得更欢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他只觉得他们吵闹。
收集完所有剧情对话的旅行者推门而去,没一会香菱也跟着出门了,室内直接空了一半,徒留他一人松了松抠麻了的脚趾。
要不是时机不合适,云苓真的很想就此逃走,不过几人的中场离席的确给了他溜到窗边喘气的机会。
明天就是除夕了,窗外的天黑漆漆的,零零散散有几颗星,却几乎看不见月亮,不免引起地上人们的一些遐想。
本坐在饭桌旁与客卿说说笑笑的吟游诗人窥见了少年的感伤,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少年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
少年惊得一个哆嗦,当他转过身时,首先看到的是
那双与「风」同色的眼睛。
“找到那朵自由的塞西莉亚花了吗?”眼皮一合一张,绿意在诗人的眸中流动,“你也可以理解为,我想知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是那句话,来这儿之前都挺好的。
当然,能被云苓说出口的只有上述独白的最后三个字,但这三个字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吟游诗人还是能看出来的。
只见他背靠窗户,将手撑在窗台上,看似不经意地问道:“怎么不见你那位朋友,在蒙德的时候,我见你们形影不离的。”
云苓有些奇怪地打量着对方,心说您老什么时候见过我们形影不离了,唯一有时机露脸的大胃王比赛他们也是一个在场上一个在场下,几乎完全是分开的,还是说……
“您……认识他吗?”
风神与风龙特瓦林是好友,那祂会不会也认识希尔,或是知晓希尔的过去?
“欸?云苓是觉得我该认识他吗。”吟游诗人用手指轻轻敲了几下窗台,像是在拨动某种乐器的琴弦,单看表情看不出他是否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犹豫再三的少年垂下眼眸,终究是低声喊出了对方的神名:“巴巴斯——”
等等,是巴巴斯托还是巴巴托斯来着?
好在吟游诗人更喜欢自己的另一个名字:“叫我温迪就好。”
其实早在酒馆的那次,名为“温迪”的诗人就发觉自己的身份貌似暴露了,他本应像删除那些偶然发现真相的普通人的记忆那样,删除少年脑海中“温迪就是巴巴托斯”的认知,但少年身上存在的诸多疑点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首先是最直观的另一位魔神的力量,其次是他那位朋友的气息,还有……
吟游诗人抬头望向窗外,窗外的天空高而广阔,深邃悠远。
“欸呀,老实说,你那位朋友突然出现在蒙德,可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吟游诗人用轻松的语气描述出了当时的感受,实际上,当他认出那位冠军的身份后,心理活动远比惊讶来得复杂。
唯恐友人受到误解的少年摆手道:“您不必担心,他没有任何恶意。”
难道是担心龙会让蒙德陷入恐慌吗?可希尔看着分明就和正常人类一样,而且他能干出最坏的事情,可能就是和他一起观看被冰墙挡住的丘丘人什么时候才会放弃原地踏步吧。
“如果他对蒙德怀有恶意,那一定是件很不美妙的事情……”经过了特瓦林那次,元素龙的破坏力蒙德居民有目共睹,但诗人所担忧的显然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