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再纵容孩子的家长在某些事情上也有自己的坚持。
在绝对的权威前,少年建议无果,蔫巴巴地将这个悲伤的消息带给了至冬人。
结束了和七七大眼瞪小眼的至冬人保持着沉默,少年向他眨眨眼,他也学着少年的模样眨眨眼,一绿一蓝两双眼睛里倒映着同一种困惑:为什么不能住一起?
一段时间过后,医师叩响了房门。
自打告诉少年他的朋友不能住在不卜庐后,他就躲进了自个儿的小房间,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眼看外面闹市的灯都熄灭了一半,人却还没出来,不免让人怀疑他是想使用拖延大法。
“再晚一点,酒店都不好订房了。”
门内传来磨蹭许久的少年的声音:“马上!”
于是在这个寒冷且萧瑟的晚上,一行人出现在了酒店门口。由于临近海灯节,又到了夜晚,这儿不时有旅人出入,很是热闹。
心中仍有疑惑的至冬人站在酒店宏伟的大门前,抬头仰望那块古朴的牌匾,衣袖突然被人扯了扯,偏移视线一看,是云苓——他向他递去了一大袋摩拉,一张璃月港地图,以及一份墨水还没干透的事无巨细的游玩攻略。
“不知道往哪里走就查地图,找好吃的好玩的可以看攻略,看书的时候记得戴眼镜……”少年耐心解释着攻略的用法,絮絮叨叨的叮嘱被一旁的人蛇组合听进了耳中。
长生很没眼力地凑到白术耳边:“你有没有觉得这场面怪怪的,很像那什么……”
白术好意提醒道:“你要是说出来,云苓听见了保准来揪你的脖子。”
“哼,我怕他啊?”小白蛇高傲地扬起头颅,眼见少年做完告别已经向他们跑了过来,又顿时怂了一半,“人家也没有脖子这种东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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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金红的霞光拨开云层,是个晴天。
对于刚起床就直奔窗户的少年来说,这无疑是大大的喜讯,因为白术昨天承诺过会陪他出门玩。
还有什么时间能比一个冬日的晴天来得更加适合出门呢?回忆着记忆中那些久远的片段,他甚至有些遗忘了远在酒店的希尔,也遗忘了嘟嘟莲清甜中夹杂的苦味,一勺勺将碗中的药膳粥送入口中。
只可惜好心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是吃个饭的工夫,他脸上的笑容就开始像悬在不卜庐屋檐上的冰棱一样,挂不住了。
“白术先生,我真的不冷——”
事情的起因是医师注重起了保暖工作,自己换掉了那身露脐装的同时,也把关爱的目光投向了喝粥喝得正欢快的少年。
毛衣,马甲,棉袄……云苓穿来不卜庐的衣服其实算不上单薄,但世上有一种冷,叫做“先生觉得你冷”,在医师的监督下,他还是被迫在外边继续套上了这三件冬装。
四层衣物的包裹已经让他几乎伸不开手脚,而医师又取来一件与自己同款的厚披风,盖到了他的身上。
医师温柔地摸摸
少年的脑袋,为他系好了披风的绑带。
“室内不冷,出门还是多穿点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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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争取成功让少年脱掉了披风下头的棉袄和毛衣,后者破天荒地给它比了个大拇指,引得长生傲娇地“哼”了一声,转头扎进了身旁的毛领。
它的举动是有预见性的,因为室外的确如白术说的那样冷。
穿过那片深度至今仍能淹死少年的莲花池,寒风的呼啸很没有面子地湮没在了绯云坡的喧闹声中。
此处的绯云坡可绝非那座郊外的山坡,是璃月港正儿八经的“上城区”,不仅坐落着飞云商会的总部,还有琉璃亭的水墨扇与新月轩的腾跃鲤鱼,在涵盖七星八门的总务司对面两两对望,加上明星斋和希古居这样的百年老店……
想也知道,当年还没有露出真面目的黑心老赵是如何哄骗他买下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