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没有说话,叹息声在安静的内室回荡。
长生又说:“他那个朋友,很危险,你不管一管?再不管的话,可就……”
“别说了,长生。”
假如蛇有丰富的面部神经,此刻的长生大概会无奈地撇撇嘴。但它没有,只能在医师的肩膀上把自已窝成了一坨冰激凌的形状,把后半句话咽进肚子。
它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白术的个体,知道白术现在不愿提及那个话题,而他的反应也完全在它的意料中。
但不愿意提又有什么用?
他们现在甚至没有立场说人家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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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来的时候天色就不算早了,在把房间收拾得七七八八后,已然接近晚餐时间。
从外头回来的阿桂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琉璃亭的人太多了,等排到我的时候估计晚饭要变成早饭了。”
不过他也不算空手而归,好歹从
拥挤的人堆中抢了一些蔬菜和肉类回来。
身处厨房的白术有些为难。倒不是他们不会做饭,
只是不卜庐的饮食相对外界异常清淡,
云苓从前就吐槽过,现在估计更难喜欢了。
“每到过节那里的菜都贵死了,正好省钱。”少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没关系,我们可以自己烧。”
说到菜他也回忆起了一些往事。过去在不卜庐的餐桌上,除了杏仁豆腐,什么海灵芝炖鸟蛋,薄荷鸭汤,清心炒琉璃袋之类的药膳,除了健康,味道对他来说那叫一个歹毒,每次都要人拿小勺子喂才能红着眼眶吃下去。
“哪有让你一回来就做饭的,而且我们的大画家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嗯……其实到现在也没学会。”云苓没脸告诉他自己学会了一点,但做出来的东西没办法进入人类的肠胃,“但是有人会。”
医师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少年旁边的银发青年身上,挑眉长长地“哦”了一声。
云苓忙不迭将白术推出了厨房:“君子远庖厨。”
刚拿起菜刀的希尔:“嗯?”
“不是不是,这句话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刚将白术关到门外的少年又连忙回过头来解释,“它的意思是君子不要造杀孽,白术先生是仁德的医师,是要治病救人的,所以要远离……”
至冬人接过少年洗净的西红柿,放到了案板上。“那为什么不烧蔬菜?”
“蔬菜的命也是命。”
听到他这么说,至冬人停住了,手下已经切了一半的西红柿继续切也不是,不切也不是。
“当然,我的命也是命,我们大家不吃饭都会饿死的。”由于刚刚抱白术抱顺手了,他也从背后短暂地抱了一把至冬人的腰,“所以麻烦希尔大厨给不卜庐的大家露一手啦。”
希尔放下菜刀,转身也摸了摸云苓的脑袋。
“怎么今天一个个都往这里摸?”深感不对劲的少年后退两步,抱住脑袋不让碰了,生怕自己本来就没有多少的身高会被摸到缩水。
“顺手。”希尔的回答很简单,还上手演示了一番——他的手抬起来刚好能碰到少年的头顶。
“你最近嘴是不是有点欠……”
“欠是什么意思?”
“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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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饭时间,真正坐上餐桌的只有四人一蛇。阿桂说自己要回家陪家人,忙着用公筷给所有人夹菜的云苓随之少了一个关爱对象。
坐在左边的至冬人给他回夹了一块肉,坐在右边的医师提醒道:“自己要先吃饱。”
怎么会吃不饱嘛。希尔做的菜最大的特点就是百分百还原菜谱,还因为在云苓的嘱咐下捣腾出了杏仁豆腐,博得了两人一蛇的欢心。
剩下的那一位嘛,喝着还是由少年嘱咐熬制的药膳,对满桌不算健康的菜品不予评价。
系着小围兜的长生横扫饭桌,吞咽下大量的肉块,纤细的蛇身一下子臃肿起来,不忘发出赞美的声音:“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