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吾向您礼祀,献上牺牲——”
漆黑的山洞中,水潭的荧光照亮了百年来唯一踏足此地的人类。
那是位孤独的祭礼者,他正在进行一种从远古流传下来的祭祀仪式,向水潭边奇异的神像跪拜。
神像的前方是一尊古旧的石台,破损的台面四周满是陈旧的刀痕,因曾被某种液体长久的浸润,嵌满了洗不去的暗红污渍,散发着难以忍受的恶臭,让石台中央的那只洁白的羊羔沾染上了污秽。
小小的羊羔仰面而躺,无神的人瞳中倒映出了祭礼者的脸庞。
它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祭礼者的眼中为什么会留下血泪,但他手中的短刀是那样的锋利,在山洞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冷冽的光。
“……”
祭礼者温柔地抚摸过那对出生的羊角,向它诉说着什么,无知的羊羔接受了他的爱抚,直至他执起那柄尖利的刀刃,一点点割开它的四只蹄爪。
没有挣扎,没有嘶啼。他抱着小小的洁白的羊羔,一步步走向水潭。
猩红的血液溅落到石阶上,汇成血流,顺着沟槽流落。祭礼者俯下身,将染血的祭品献给水潭,清澈的潭水霎时间被染成了浓郁的黑色。
暗红的妖花在水中悄然绽放,随时间的流逝变得愈发艳丽。划破手腕的祭礼者浸入了黑水,壁画上的咒文同样爬满他的身躯。
他早已做好了接受力量的准备,没有重蹈前人的悲惨命运,但突然发现的某一事实还是让他陷入了与前人相同的癫狂。
他望向水面,抓挠着脸上的黑纹,以至于抓出了血痕,不断重复地嘶喊着一句话。
这一切,沉入水底的羊羔看不见,也听不见。
他在不断下坠,水潭的四壁消失了,潭底也消失了,只剩下窒息的冰水,和那尊简朴的王座。
王座上的怪异之物向它伸来枯槁的蹄爪,白色的巨蟒在祂身后蜿蜒。
祂神异的面庞上带着爱怜,将失去生息的爱子搂入怀中。
“贪婪,嗔恚,愚痴……人类既然在……中做出了抉择,就万不该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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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终将归于寂灭,但我们会在时间中攫取……的伟力。”
“这不是□□,是□□的过去,也是□□的未来。”
……
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天际,雷声将被噩梦魇住的人儿惊醒。
在酒精的作用下,结结实实的砸落声从酒店二楼尽头的一间卧室传来。
因为一直有留心屋内的醉鬼,厨房里一手挖米勺一手奶锅的至冬人立马听见了动静,撇下醒酒汤的原料,推开了那扇没有上锁的房门。
床上,床底,墙角,窗帘后……至冬人最终在衣柜里发现了蜷缩的少年。
厚厚的棉被掩盖不住他身躯的颤抖,他像是经受了极大的恐惧,圈住折叠的双腿,将脸埋入膝间。
“别怕,别怕……”宽大的手掌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熟悉的嗓音逐渐让他心安,当他不再因害怕而不住发抖时,至冬人轻声问起了缘由,“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他抬起头,呆滞地指向窗外。
“打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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