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裴铮叹气,这才看着谢夔说:“起来吧。”随后又看着鹤语,“这样行了吧?赶紧起来,都跪在地上想做什么?”
鹤语是看见谢夔起身后,这才站起来。
她担忧地朝谢夔的方向看了眼。
裴铮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忍住心头的嫉妒和烦躁,看着谢夔,直接问:“你怎么在这儿?”
谢夔拱手,不卑不亢地回答着新帝的话:“回皇上,长公主回京,臣不放心她一人,于是跟在了长公主身后,保护她。”
裴铮冷了脸,“谢夔,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谢夔:“记得。”
“记得你还敢私自回京?”裴铮的眼神在这时候已经算是锋利,他盯着谢夔,想看看他这一次还有什么理由。
谢夔直接跪在了地上,但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那样子看起来颇有几分桀骜。
“臣奉先帝遗诏,不得不紧跟长公主殿下,时刻护卫她的安全。”谢夔说。
裴铮:“哦?先帝遗诏?先帝什么遗诏?”
他怎么不知道这回事儿?
谢夔此刻看起来也不心虚,他直接从自己怀中拿出一物,双手奉上。
鹤语在看见谢夔这动作时,眼皮不由一跳。
她好像知道谢夔这人手中拿着的是什么了。
林太后也看着谢夔的方向,唇角忽然勾起了一个浅淡的笑意。
樊跃已经上前接过了谢夔手中之物,然后递给了皇帝。
裴铮狐疑地看着谢夔,然后打开了手中的卷轴。
裴铮没想到谢夔还真给自己拿出了一份圣旨,当他看清楚了这明晃的绢帛上写的是什么后,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这的确是文昭帝的遗诏。
谢夔观察着裴铮的脸色,跪在地上开口说:“先帝命臣事事以长公主为先,也需时刻护卫长公主安全。虽然说先帝命长公主永居朔方,但长公主若是要离开朔方境内,臣也不得不跟随出来。若是皇上不许,还请皇上降罪。”
裴铮捏紧了手中的遗诏,他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他如何不明白谢夔这话的意思?他不是无诏进京,而是因为先帝的遗诏,跟在鹤语身后进京。这么算起来的话,还真不算是“无诏”。此刻谢夔只不过就是面皮厚一点,承认自己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便是了。可裴铮知道,谢夔在说刚才那些话的时候,恐怕心里一点羞耻的感觉都没有,他巴不得在自己面前炫耀他就是跟着鹤语身边,受鹤语差遣,这是明晃晃地朝着他心里刺了一刀。
偏偏他还找不到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