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皇兄?”鹤语从床上坐起来,如鸦羽一般的乌黑的发丝铺满了她的肩头,衬得她那张如玉的脸蛋更小了。
当鹤语看见谢夔冲着自己点头时,她眼中的惊讶更甚。
这种时候她当然耽误不得,“你先去藏起来,不要被他看见。”鹤语一边下床,一边推开了谢夔。她脑子里转得很快,自己从朔方来京城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母后从宫中来陵寝,也很正常,毕竟她本来也思念先皇,算不得什么欺骗。但是谢夔就不一样了,他是朔方节度使,没有皇帝的诏令,就跟那些藩王一样,是不能离开朔方,更别说什么无诏回京。若是被裴铮逮住,治他的罪不过是转眼之间。
鹤语此行没有带珍珠和玛瑙,现在也只能自己梳发。
她坐在简陋的梳妆台跟前,上面就只有一巴掌大的铜镜。
就在鹤语拿起发梳的那瞬间,谢夔就已经走到了她身后,接过了她手中的发梳。
鹤语回头,“你怎么还没有走?”她催促道,“等会儿被他看见,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吗?”
鹤语这是真有些着急了,裴铮不可能拿自己跟母后怎么样,但要拿捏谢夔,却容易多了。
相比于鹤语现在的焦急,谢夔面色看起来正常多了。
他用另一只没有拿着发梳的手将鹤语的脑袋转了过去,然后认真替跟前的人梳发,“着什么急?他既然来了,就不可能不知道我在这里。”
鹤语沉默了片刻,“那能一样吗?他知道你在这里,但又没有亲眼看见,你就不承认!”
谢夔被鹤语这听起来无赖的话逗笑,他家殿下什么时候这般没有礼数,死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这一切还都是为了自己。
“没用的。”谢夔轻笑着说。
鹤语见不得他到了这个地步还能笑得出来的样子,作势又要转头跟他争辩一二。但谢夔没给她这机会,直言道:“我自然是有法子的,殿下你不用为我担心。”
“你有什么法子?”鹤语问。
谢夔但笑不语。
鹤语知道他不想说的时候,她强迫也没用。她咬了咬牙,狠下心来不再管谢夔,反正这人自己看着都不着急,她瞎操心做什么?
“算了,随你的便!”她气鼓鼓说。
等到鹤语从那低矮的木屋里出来时,林太后也得到了消息,由着身边的宫女收拾后走了出来。
母女俩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几分凝重。
到底是林太后更能沉得住气,她跟女儿走在一块儿,低声道:“万事还有母后,你别多想。今日,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随随便便把你这个已经嫁人的长公主留下。”
裴铮是个爱惜名声的,他若是还想稳稳地坐在那个位置上,就知道有点事不能做得太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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