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谢夔就落了下风。
“哪里敢让殿下代劳?”谢夔干巴巴笑着说。
鹤语压根不买账,直接伸手,就朝着他腿侧按了按。
几乎是在这瞬间,谢夔额头上的青筋就暴起了,同时在他脑门上也出现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那伤口在他离开军营时,才好不容易止住血,有了一层薄薄的伤口结痂。但是因为这几日他完全不顾及自己身体,连夜骑马赶回来,腿侧几乎一直在马匹身侧摩擦,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也遭受不住他这样的折腾,自然又脱落,伤口再一次暴露出来,血肉模糊。
昨日回来后,在清洗自己身体时,谢夔就担心鹤语会觉察出来,所以将腿侧的伤口结结实实地缠绕了好几圈,又用了药,企图用药味将血腥气盖住,不那么明显。
可是昨夜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在骤雨之下,还是让伤口崩出了血。如今没有结痂的伤口被鹤语一点也不留情地一压,就算谢夔能忍住不出声,但也控制不住身体本能的反应。
鹤语见到谢夔的反应,二话不说,趁着谢夔还没来得及阻拦,就直接解开了他的裤头。
谢夔:“……”
这种时候他自然是感受不到一丝旖旎的念头,甚至因为鹤语看起来格外糟糕的脸色,谢夔还有些惴惴不安。
等到鹤语彻底扒开了他的裤子后,看见白色的纱布上都还染着不少血迹,甚至那血迹将伤口上的药膏都冲散,颜色变得格外不同寻常,鹤语不由抽了一口气。
“这就是你说的小伤?”鹤语脸上的温度彻底降了下来,她此刻心里只剩下怒火。
第277章坦诚
在军医面前,他还能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哪怕老军医站在他面前,对着他大骂他都能无动于衷,可在鹤语面前,哪怕后者什么都不说,只是像是现在这么静静地盯着他看,谢夔就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闭嘴。
谢夔很有眼力价地闭上了嘴,像是躲避鹤语的眼神一般,目光不由胡乱放在了半空中,半天都不知道焦点应该落在什么地方。
鹤语冷肃着一张脸,语气就差没直接带着讥讽,“说啊,怎么不说了?”
谢夔心虚得不行,他伸手假装揉了揉自己的头,然后又飞快地偷偷瞥了鹤语一眼,像是想要确定鹤语此刻的表情究竟是有多生气,看看自己还有没有能把人哄好的余地。
“……我错了。”片刻后,谢夔在心里评估出来此刻鹤语心中的怒火级别,非常干脆认了错,然后不等问他错在了哪儿,就主动像是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非常有条理地将自己的“罪行”罗列了出来——
“我不该在战场上受伤,还没有好好听大夫的嘱托,卧床养伤。也不该在伤口还没有痊愈的时候骑马,但我太想回来见殿下了……”谢夔故意加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再一次偷偷看了眼鹤语的脸色,见到后者的面色没有变得更难看后,这才又接着说:“还不应该在回来后,就拉着殿下行鱼水之欢……”
谢夔还想要补充一句说昨夜自己是情难自禁,可是鹤语在听见“鱼水之欢”这四个字的时候,哪里还能坐得住,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又立马变得冷冰冰。
只不过跟先前的冰冷相比,这一回,鹤语脖子上的绯色倒是削弱了这一份冰冷。
“够了!”鹤语听不下去,飞快打断了眼前的人,省得谢夔再“口出狂言”。
谢夔:“哦。”
鹤语让他闭嘴,他就立马闭嘴,绝不多说一个字,表现极好。
鹤语:“……既然受伤了,那这时候回来做什么?朔方的战事不要紧吗?你走了,那边怎么办?京城里还有人知道你回来了吗?”
她一下子砸出来这么多问题,谢夔听了,倒也回答得清楚。
“想看看你,马上要到除夕夜,便偷偷回来了。战事自然是要紧的,不过几日前,才刚结束了一场大战,谁都没有讨到任何便宜,再加上除夕夜的缘故,短时间里,两方军队不会有大规模的战事。小范围的摩擦肯定是有的,但即便我不在,朔方军力还有能挑大梁的人,所以不必忧心。此番我是暗中回京,无人知晓。”谢夔说。
他是边疆大将,没有皇帝诏令,别说回京了,就连离开朔方境内,都需要上奏。但这一回,谢夔哪里等得及?连夜赶回来,不就是为了早一点看见眼前的人吗?
但是鹤语信了这话才有鬼!
“说实话。”鹤语才没有被谢夔牵着鼻子走。
谢夔:“……”
他的公主殿下忽然变得这么聪明,又不好糊弄有的时候看起来好像也不完全是一件好事。
沉默片刻,谢夔伸手握住了鹤语的手,“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鹤语问。
“棉衣的事,你怎么没有告诉我?”谢夔不答反问。
鹤语没一点准备,乍然听见这话时,几乎下意识地想到了那日自己在东宫时,发生的一切。她清浅的眉头顿时一蹙,“你也没有告诉我。”
两人的往来通信里,像是很有默契一般,报喜不报忧。鹤语自然不知道谢夔前段时间遇见的困境,而谢夔自然也不知道鹤语在宫里都遇见了什么。他在上京城里虽然有探子,但是在皇宫里发生的一切,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打探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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