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年道:“他之前急着借钱,应该就是为了凑‘赃款’吧?”
“八九不离十,”陈浩看上去对这件事兴致缺缺,专心啃小饼干:“他不想多讲,我也没多问。”
迟年问他:“他之前还想拉你入伙,你没追究?”
“有什么好追究的?”陈浩耸肩:“不撕破脸,他还能装一装‘温柔学长’哄我开心反正我也没打算跟他谈多久,等我勾搭上隔壁体院小哥,转头就给他踹了。”
他拍了拍迟年的肩,语重心长道:“谈恋爱嘛,图的不就是个情绪价值?吵架吵多了小心结节。”
看得很开。
“他现在估计欠了不少钱,几十万的外债呢,”迟年有点担心:“欠债的人被逼急了,说不准能做出什么恶心事来你想想迟斌,还是小心点吧,早点撇清关系为妙。”
他想起魏泽峰用照片逼他借钱的事,压低了声音:“对了,你不是想跟他上床么?当心他录像拍照,转头拿照片勒索你。”
陈浩倒是没想到这一茬,点点头:“我知道了,会注意的。”
眼看快上课了,迟年也没再多说什么,翻出专业书开始预习。
这起风波只在校内热闹了一阵,很快就被压了下去,没掀起什么风浪。迟年忙着各种专业课基础课,也开始跟着教授学习各种专业技能、参与大小项目,忙得团团转,很快将魏泽峰这个人抛诸脑后。
六月初,s市的温度已经升高到近30c,天气太热,恰巧专业课的教室空调坏了,上完课,迟年整个人都有些蔫巴,提不起精神来。
好在当天是周三,下午公休,迟年一下课就被教授拐出校吃午餐。
“这种天就适合待在家里,哪也不去,”只是走去停车场的那几步路,迟年都要被晒化了,看一眼衬衫长裤的教授,忍不住问道:“老师你不热吗?”
“不热,”教授用手背贴了贴他的脸:“凉快吧?”
温度刚开始升高的时候,他就主动下调了体温,免得伴侣嫌他热不肯亲近。
迟年被他凉津津的皮肤贴着,感觉很舒服,惊讶道:“为什么你冬暖夏凉?你是人形空调吗?”
一面说,还一面往他身边蹭,胳膊挨着胳膊,整个人都凉快了不少。
自从魏泽峰照片勒索事件后,他出门在外很少跟教授挨那么近,只有上了车,或者在比较私密的空间,才能跟他亲近一些。
教授笑道:“个人体质吧,不喜欢吗?”
迟年也不害羞,直白道:“喜欢。”
“我知道你喜欢,”教授有些得意:“晚上空调温度稍微调高一点,你就一个劲的往我怀里钻,特别主动。”
“我说这几天晚上怎么总是被热醒,”迟年眯了眯眼睛:“不会是你半夜故意调高了温度吧?”
教授轻咳一声:“我这不是怕你贪凉着凉么?”
“27c就算我不盖被子也不会着凉,”迟年好气又好笑:“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老师用心良苦?”
“可以有,但我个人不提倡送礼,”教授很不要脸:“可以搞点形式主义,比如说亲我一口。”
迟年怼着他胳膊捶了他两下,不痛不痒,主打一个打情骂俏。
上了车,教授趁着帮他系安全带的间隙,偏头偷袭,亲了一口他的嘴巴:“下午没课,想去哪玩?”
“这么热的天,下午就别出门了吧,”迟年看了眼头顶明晃晃的大太阳,鼻尖痒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我觉得在家待着挺好的,而且过几天期末考了对了,我还得准备小组作业的ppt。”
小组作业要求两人一组,他跟陈浩一组,陈浩这小子在这种作业上最会躲懒,迟年一个人干两人份的活。
“你那个朋友就什么都不做?”教授道:“你脾气太好了,总让人欺负。”
“他负责最后汇报演讲,刚好我不想去你知道的,我不会带动气氛,跟班里人也不熟,到时候站上台估计说话都得哆嗦,”迟年笑道:“这也算不上欺负,阿浩他就是性子懒散了些,性格还是很好的,而且”
陈浩曾经帮了他那么多忙,还救了他一命,这种恩情再怎么还也不为过。
教授见他自己不在意,也没再多说什么。他并不会过多干涉迟年的主观意愿,何况这小孩很不喜欢社交,能有一两个朋友属实不易。
“你这个社恐毛病是不是要改一改?”教授逗他玩:“这样吧,下下周的创设项目成果汇报,不如就由我唯一的贴身助理迟小年上台宣讲,刚好练练胆,怎么样?”
迟年:!
“不行!”迟年惊恐得仿佛听到了什么恐怖故事:“我不上台!”
所谓的‘创设项目成果汇报’,其实就是一堆业内大牛聚众炫耀、讲解自己这段时间研发出的新科技、新产品,他跟着教授去过几次,甚至在前排看到了好多军部、政部的不可说的大领导。
这种层次的会议别说让他上台宣讲,就算是坐在下面看,也觉得浑身不自在——放眼整个会场,只有他是个本科都没毕业的学生。
他到现在还记得上一次在b市召开的成果汇报展,教授的位置特别靠前,他跟教授坐在一块,前面是国防的领导,旁边是华清的院士,后面是国科大的博士团体,人均年纪45+,秃且强,他混在里面简直跟仙鹤群里闯进去的小鸡仔一样,浑身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