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新手。”她捧住他的脸,细细地沿着那刀削般的利落弧线亲着,声音暗哑,“吻得过分熟练。”
“也许我天赋异禀呢。”沙哑的声音,听上去与往常的他大相径庭。
手中的触感与平日里触摸自己的脸庞时截然不同。
男人的皮肤要粗糙一些,即便平日里看上去光滑似绸缎,可到底构造有区别。他的下巴蹭到她的脖颈,她缩缩脖子,娇气地喘了喘,埋怨说:“硌人。”
“忍着。”
他倒是霸道起来。
她边笑边躲,那硌人的滋味从不适变成了痒,痒在肌肤之上,又好似深入骨髓。
像是着了火,起初只是些微火星,刹那间就有了燎原之势。
她说痒。
他问她哪里痒。
是这里。
还是这里。
忽然想起什么,他微微一僵,哑着嗓音问她:“安全措施……有吗?”
她也一顿,随即勾住他的脖子:“安全期。没关系。”
“有关系。”
昭夕看他片刻,“我会看着办的,事后补救。”
程又年还欲多说,却又被她拉入了旋涡。
柔软的,坚实的,冰凉的,滚烫的。
渐渐分不清。
只剩下隐秘的欢喜,澎湃的情潮。
她黑发披散,凌乱得像是台风过境,可柔软青丝下掩不住的一抹旖旎,有动人心魄的力量。
她不安分的灵魂,和矛盾丛生的诉求,对这世界过于理想的态度,和见过人生百态后难以言喻的失望,最终都昏昏沉沉融入夜色。
化为无边长夜里难以收住的细碎气息。
只留下最坦诚的,最纯粹的,对美的向往,和对自由的渴望。
他是那尊雕像。
她渴望触碰,渴望轻抚,渴望交融,渴望最原始的情动。
酒意尚在,色令智昏,长久的躁动后,她几乎是低低地啜泣出声。
“好累……”
耳发湿漉漉地黏在面颊上,她觉得痒,却又连抬抬手臂都不愿意。四肢都软塔塔的,仿佛不受自己控制,索性大喇喇摊在他身侧,毫无形象可言。
“你都不累吗……”
她喃喃地问,迷迷糊糊闭上眼,明明是想要平复呼吸,可都没听清他回答了什么,下一秒就睡了过去。
程又年在黑暗里侧过头去,看她枕在自己手臂上,很快发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他动了动,想要收回手来,却又怕惊醒了她。
最后睁眼望着天花板,索性不抽手了,任由她这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