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绪起看着电脑屏幕上欢呼雀跃的球员们,慢半拍地眨了眨眼。
赛事平息,姜竟退出直播才意识到身旁人很久没说话。
他牙齿叼着啤酒罐边缘转过头,看清眼前的景象,猛地愣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儿,张了张嘴:“不是…绪哥,阿根廷赢了你也不用开心得哭了吧。”
周绪起后知后觉地抹了把眼,意识到自己不对后伸手捂住了眼睛。
姜竟以为他是喜极而泣。
他盘腿坐着,双手捂着脸,脊背慢慢弓了起来。
整个过程没发出一点声音,安静而又沉默。
如果不是看到他胸膛起伏过大,肩膀在细微地颤抖,姜竟还以为他醉晕过去睡着了。
姜竟哪儿见过这阵势,一下结巴了:“不是吧不是吧绪哥,不就阿根廷赢了吗,你真别这样。”
见没人理他又急了,推了推他的肩:“fuck!你哭什么啊!”
周绪起把捂着眼睛的手放下了,眼皮向上掀开,整个眼眶是红的。
他拎起地上的酒罐,一口气将剩下的喝完了。
全部喝完才发现自己根本没醉,眼泪却控制不住簌簌地往下流。
姜竟瞠目结舌,总算感知出他是伤心了,丈二摸不着头脑:“不是你这,怎么突然——”
周绪起一把揽住他的肩,滚烫的眼泪砸进他肩窝。
衣服被人攥出夸张的褶皱,姜竟一动不敢动,彻底懵了。
“为什么?”
“小孤僻,为什么?”
“我明明……”
他一边哭一边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那样,为什么要沉默,为什么不能和他好好说。
为什么明明他已经很努力了,明明他们已经渡过了最难的时候了,为什么?
为什么?
姜竟怎么知道为什么啊,肩窝里的眼泪烫得他头皮发麻。
他不理解啊,他大受震撼。
怎么会有一个人在和前任分手很多年后喝醉了还念叨着前任的名字的???
姜竟不是一个长情的人,多情滥情,男性那点子恶劣天性全给他占了个稳稳当当。
照他的说法是:分了就分了,下一个更乖。
有时候也会对某个人有点不舍但时间不是吃干饭的,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无论多么出彩无论多符合他的心意,分开后,或许会在某一个瞬间想什么回忆什么,但这点东西终究会在时间的长河里消失得一干二净。
所以他完全无法理解周绪起此刻的行为和想法。
why?
他在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至于吗?
都过去多久了。
姜竟快被他勒死了,抱得死紧,手臂上的青筋一根根突起来,勒得人不得动弹。
费尽心思将桌上的手机拖过来,一边解锁一边大喘气地说:“你看你丢不丢脸,我给你录下来,酒醒之后……”
周绪起稍微放开他,脸还是埋在他脖子里,安静地流着眼泪。
像是哭累了。
也可能是怕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