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willtakeoffidiately,pleasebeseated,fastenyourseatbelt,andakesureyourseatbackisstraightup,yourtraytableisclosedandyourcarry-onitesaresecurelystowedtheoverheadborundertheseatfrontofyou……”
“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现在有客舱乘务员进行安全检查。请您坐好,系好安全带,收起座椅靠背和小桌板。请您确认您的手提物品是否妥善安放在头顶上方的行李架内或座椅下……”
流利而清晰的广播贯穿机身,周绪起目光平静地向窗外望了望,很快,收回视线。
机翼跨越一万三千公里,飞跃十三小时时差。
从夜晚到白天,终于落地。
离落地还有四十分钟,周绪起起身去了趟厕所。
厕所里是暖光灯,狭窄却干净,他捧了把水往脸上泼了泼,水珠滑过眉骨,途径眼角。
眨了下眼,水珠顺着鼻梁骨一路滚了下来,滴到嘴唇。
他擦了擦,望着镜子里的人好一会儿,伸手将耳垂上的耳钉取了下来。
一个,两个,三个。
细长的银针狠狠扎进他的手心,扎出一个深深的凹陷。
有些粗暴地将透明的养耳棒戳进耳洞里,透明塑料管撑开耳洞,代替了原来的耳钉。
那天是姜竟来接的。
周绪起下了飞机还有心思说他怎么不好好学习,他那点知识储备再不好好吸收新知识考试过不了转不了本科。
姜竟观察了他好一会儿,摸了摸鼻尖:“伤口没裂吧?”
周绪起拍了拍他的肩:“好着。”
姜竟叹了口气:“你真的是,你去这一趟我根本瞒不住周总,他肯定知道了。”
周绪起很平静地点了点头,无所谓地:“知道就知道吧。”
又说了句什么,姜竟没听清,淹没在人声嘈杂的机场里。
姜竟拖着他的行李往前走,走着走着发现人不见了。
冬风穿堂而过,将敞开的外衣吹得向后掀起,也吹乱了头发。
他回头看,猛然愣住了。
行李箱轮子停摆,滚着滚着定在原地。
周绪起站在机场出口,身旁经过高矮穿着不一的外国人。
冬风刮得他指根疼,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指根,上面有道浅浅的凹陷下去的痕迹。
他心底有一道声音升起,清晰的、直击心灵的:只要迈出这个机场,你和谢致予之间的联系就彻底斩断了。
姜竟摆正箱子,大步迈过去:“别哭了。”
周绪起闭了闭眼,将手揣进兜里抵挡寒风。
脸上有点凉,他抬手摸了摸,放到眼前一看,是一滴水。
咸的。
可能是眼泪吧。